醉狂

 

 

    閒來垂釣璧山下,忽復乘舟夢日邊。
  秋至風寒,兩峽對望,大地看去土黃一片。溪水潺流而下,點綴一點清淺藍色。
  一垂釣者泛舟其間,一派安適。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嘴角隨魚竿上下起伏而泛起微笑,略顯疲憊的眸中霎時靈光流轉;釣者單手一提,鮮嫩肥美的魚兒便躍出水面,晃於眼前。

  「好肥的魚!」站在岸上的青衣男子笑靨如花地喊道,「怎麼賣?」

  釣者瞧了瞧那面貌清秀的褐髮青年:身著錦衣華服,舉止貴氣十足,斷不像一般買魚之人;又見他個子雖嫌嬌小,但聲如洪鐘,其所用氣力必是練武之輩,於是笑道:「這魚兒普通得緊,市集裡比這好上百倍的魚多得是,公子又何必向個小小釣者討下酒菜呢。」

  「哈,魚雖一般同,人非一般流。」青衣男子雙足一瞪,越了過去,身行翩然地降落在稍嫌破舊的扁舟上。
  「即便是帶起斗笠、一朝斷髮,做一清閒釣者、隱蔽於山水之間,仙道兄的遺風餘思,仍是影響後世而未能稍減一絲呀。」
  青衣男子笑容減下幾分,言語間嘆惋嘲弄之意已昭然若揭。

  「……」釣者站起身,摘下斗笠,似看破又百般疑惑地道:「公子這話是?」

  「……有些事無須記,有些人卻不能忘。」青衣男子凝視著他俊朗依舊,但卻消瘦削尖的下巴,不由得輕嘆一聲,淡道:「也該是讓你恢復記憶的時候了。」
  抓起他的手,釣者和青衣男子一同上了岸。
  「公子……」
  青年不由分說牽著釣者再使起輕功,兩人在點地與懸空之間離開了山峽溪流。

  「唉。相識兩年,闊別十載,如今重逢,不知是孽是緣?」

  「……」釣者見他又是吐息又是嘆氣,也是逕自苦笑。對於即將面對的衝擊,他雖是茫然無知,但也不打算逃避。生命平添大塊空白既是自在,也是遺憾;而驟然獲得一個段落,亦未必是另一番苦痛。

  人心自古深似海,海誓山盟本空句。也許結局終如此,但他未必看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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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心情描述,換個方法詮釋,另一種仙流,另一種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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