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舞

第四章

無奈是因為伸手可及的迷藥碰不到。

"難得呀，今天練到最后。"越野拍拍仙道的肩膀，饒有興趣的看著仙道懊喪的樣子。"發生什么事了？"
"他不喜歡我。"仙道靠著草坪，失神的仰望天空。
"玩真的？"越野掏出一支煙，遞給仙道。"說真的，我還沒看過你這個樣子呢。"
"是么……"仙道點燃煙，深吸了几口。燃著的香煙在他手里明滅著火光，煙霧裊裊。
"父親走的時候也沒有這种感覺，"仙道搖搖頭，輕笑，"好像心被掏空了。"
"……"越野沒接話，他等著仙道繼續。

仙道滿臉疲憊，抖動手指彈掉煙灰，"他似乎討厭我靠近，可能我做了過分的事吧。"
"你做了什么？"越野起身，擋住仙道前面暗淡的光。"不是讓人家恨你入骨了吧。"
"不知道。"仙道閉上眼，越野背后的陰影有一點涼爽。"他很難猜。"
"到底做了什么？"越野追問。
"我……"仙道又是一陣搖頭，"我吻了他。"

春天的時候，鳥儿忙著筑巢。總有一些雄鳥，在枝頭高唱著求愛歌，等待心儀的另一半翩然而至。歌聲听起來婉轉悠揚，其實很無奈。

"想笑就笑吧。"仙道扔掉煙頭，看著越野正發抖的肩膀。也知道這很可笑。

只是做做樣子，隨便抱抱的話，并不會引起軒然大波，朋友之間也會有這些舉動，流川可以當仙道异于常人，不加理會。但是只要跨越雷池一步，后果可能很可怕。
親吻，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做這种事，是很不尋常的。流川起碼還有這個概念。仙道也想過流川可能的反應，并不是非要鋌而走險。他知道上次在湘北体育館，他對流川所做的已經是流川所能接受的极限了。因為流川還能把它當作仙道的惡作劇。
而接吻，深深的吻，唇舌交纏，貪婪的掠奪對方的气息，是只有情侶間才會有的。所以流川毫不客气的打下去了。
力气大得讓仙道覺得牙齒都要掉了。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想要接近的念頭。所以，當流川沒有防備的在沙發上小睡，他意志薄弱的侵犯了本不應去玷污的人。
只是一個吻，細膩的啟開流川的唇，奉獻的是濃情，得到的是甜美。

"真的只是一個吻……"仙道擋住眼睛，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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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的時候，會希望他迷路到自己家。

在流川家的屋外，仙道徘徊許久。看著屋內的燈一盞盞熄滅，他不由得惘然若失起來。倚靠在流川家的鐵門上，低頭，滿地狼籍的煙頭，焦黑的卷煙紙自甘墮落的在仙道腳下粉碎。

他會原諒我嗎？
仙道抬頭又望了望流川的睡房，有一扇窗戶沒關。
是在召喚我嗎？仙道苦笑，熄掉最后一支煙。

等待是漫長而痛苦的，小的時候，曾經揪著爸爸的袖子追問夢中人的下落。后來變成，他一個講，谷人傾听。
上中學的時候，特別留意隔壁班的女生紫雪，因為她總是穿著白色連衣裙，笑起來像個精靈。
高中的第一年，有過酗酒打架飆車的經歷。至今在湘南海岸，還可以听到小家伙們談起那個不要命的仙道彰。

父親總在說："珍惜你自己。"
仙道也想過要听話，但是放棄比堅持的時間更長。沒有起伏的生活，活著就不知道什么該要好好抓牢。而現在，他想要抓住不放的，偏偏不理他。

爬上去偷襲，他會不會報警？
仙道的目光緩緩上移，最后停留在一輪皎月上。

月光是柔和美麗的，仙道呆呆的看著，似乎那里有什么人可以解答他的疑問。

"月光很美。"仙道懂得著個道理的時候，和流川相識不到一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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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流川在窗櫺上拾到一支紅玫瑰。
玫瑰的絲帶下別著張淡藍色的卡片：

『請原諒我的無理。

愛你的彰』

（插花：雖然很破坏气氛，但我還是要說：仙道隨地扔煙頭是不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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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扔掉花是因為花本身是無罪的，沒有撕掉卡片是因為卡片也是無罪的。這，不能代表他原諒那個陵南的家伙。

仙道說"我要你成為我的人時"，可以罵他白痴；在体育館的糗事，流川气歸气，但是也沒想太多。但是，從"吻"開始，一切就不一樣了。
朋友，可以胡鬧一些（雖然朋友也是仙道一相情愿的），但情人……

流川寒著臉，鎖了門，騎起新賣的單車，在風中遠去……

情人，我還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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