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舞
第二章
“你說仙道會遲到几分鐘？”池上搭著越野的肩，就算是代表陵南的弟兄們一起問了。因為几乎所有人都想知道這個問題，向來比賽遲到的仙道彰會在新學期的第一場正式比賽上浪費多少光陰。
“無可奉告。”呵，真堅定呀。
“死小子，不說今天就你請客。”池上象征性地掐住越野的脖子，搖啊搖的，“說不說，說不說？”
“咳，放……咳……”就算不使勁也會痛呀，那里是脖子，對于人類來說很纖細的東西呢。好容易等到池上放手，
越野大口地吸著空气，心想著：哼，仙道，這筆帳我算在你頭上了。
“你們都怎么個下注法？”越野問。
“要等你提點之后才敢下。”池上看了一眼魚住，“是吧，隊長。”
“哦，沒錯。”2米多的魚住點了一下頭，不反對籃球隊的弟兄們亂折騰。說到底不管怎么輪，他這個隊長都要出份錢請客的。
“好，各位同胞，洗干淨你的耳朵听著。”越野卷起彥一的筆記本放在嘴邊，一字一句，字正腔圓，裝腔作勢道：
“仙道他今天，不.會.遲.到！”
“說什么呢你。”植草的襯衣最先扔過來，然后是池上的拳頭，彥一的圓珠筆和魚住等人的以眼殺人。
“ “別打別打，我說得是真話……真話……”
忍受著隊友們的非人虐待，越野第1001次暗下決心：仙道彰，總有一天我要你還的。就那雙AIR的新鞋好了。
哎呦哎呦，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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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睡過頭了。”天使般柔和的笑容，在火藥來回衝撞的体育館現身了。
“仙道學長！”最先迎上去的，是后來還是听了越野的“小道消息”壓注准時的人。不用請客的人格外積极嘛。
被一幫人擁著，仙道也都一律笑臉對待。越野在包圍層外面和仙道交換了個眼色，彼此都心照不宣：
（來啦，休息得不錯吧，大少爺。）
（還好，還好，全拖兄弟的福。）
（死去吧你，打完球我們再算帳。）
（好，沒問題。老兄我新買的那雙鞋，兄弟要是不嫌棄，就送兄弟了。）
賄賂呀，越野笑了笑，繼續綁他的鞋帶了。仙道也在一個個人頭的空當中，找那個可能會出現的人。
并不需要特別留心，很快的，仙道的目光就停在了湘北的休息區。在那個休息區的角落里，有個落單的男孩，誰也不理，對隊友們的吵鬧也充耳不聞，只是低頭整理護腕。
有個性，我喜歡。仙道不自覺的抬起手，因為胸口的胎記前所未有的灼熱起來。但是一點都不痛，反而很舒服。這就跟火鳳凰重生時，在烈火中獲得洗禮的感覺一樣吧。他輕輕地撫住胸口，隔絕掉周身的雜亂，靜靜地看著那個黑發的男孩。一切即將改變了，仙道有預感，這個黑發的男孩會改變他的一生，甚至來世，再來世……直到永生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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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單車坏了，要去修；快熟面沒了，放學時要記得買；還有浴缸昨天生气的時候砸爛了，得換了……
我在想什么呢？馬上就是比賽了，難道還會緊張嗎？
流川擺弄著護腕，有种奇怪的感覺，似乎今天的護腕帶起來特別怪异，怎么也擺不正。算了，隨它吧……
流川抬頭，隊友們還在閑扯，尤其以那個白痴最吵。本想靠在椅子上再小睡一會儿，卻不尋常地掃了一下陵南那邊。
他在看我？流川不解。
剛剛仙道進來時，背光，只有一團光在閃，現在才算看清那個人。長得還算說得過去，（天那，楓，你那是什么標准呀，仙道的長相就是還說的過去！？）個子似乎比自己高了一點。他就是陵南的王牌么？
流川眉毛一挑，我不會輸你的。
哦？戰書都下來了。
仙道一怔，隨即綻開他17年來，最蠱惑人心的笑。
流川楓，我要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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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吧。”越野擺擺手，示意仙道有多遠滾多遠。
“你今天很怪喲。”仙道雙手奉上早准備好的PLAY BOY，“吃錯藥了？”
“吃你個大頭鬼，”越野四下望了一下，沒人，才接過雜志，“我要把你的那份吃回來才夠本。你看看，池上那家伙拳頭不軟。”
“好啊，那你就放開了肚皮，和魚住比比飯量。”仙道已經換好便裝了，“行了，我走了。”
“喂，這次是認真的吧。”越野把雜志塞進包里，然后回頭問仙道。
“什么認真的？”
“少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還沒開賽就跟人家眉來眼去，你當我瞎的？”
“是這樣嗎？”仙道無辜的看著越野，“隨你怎么猜都行。”
“喂喂，別走，我還沒問完。”越野無趣的背上包，准備赶去參加陵南球隊的無聊消遣了。“也不听我說完了，真是的。湘北的經理已經名花有主了。活該，碰塊鐵板也好，省了他老以為自己是情圣。”
越野大搖大擺出了陵南，殊不知，仙道將要去碰的是塊比鐵板堅硬數万倍的東西，而且，据筆者預測還是燙手的。
（眾人：你誰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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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好悠閑呀，用不用哥哥們陪陪你呀。哈哈哈哈……”無賴就是無賴，搭訕的惡心聲音不會因為今天的風和日麗而改變。何況今天也算不上晴空万里，只是個好日子罷了。
“……”流川看也懶得看，反正是習慣了。這些人自討沒趣就會走了，真的敢惹他的是要湊足10人以上的團伙。
如果走路也可以睡覺就好了，一定要練習練習。流川走到家的時候，天色漸暗，太陽偏到一邊，狹窄的街道昏黃一片。
“嗨，流川。”家門口竟站著那個害他心情不爽的元凶。
“……”沒理他，流川一手拎著剛買的一個月伙食，一手摸到鑰匙，開門進屋。
“你家很大嘛，一個人住？”仙道也厚著臉皮跟進來了。
“……”流川走到廚房，放下那一大包方便面，給自己倒了杯白水。
“難怪你体力不好，淨吃這种東西呀。”仙道跟屁虫似的，追著流川在屋里轉悠。
“這里不歡迎你。”流川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對仙道說。
“臥室呀，好。那我不進去了，你要洗澡嗎？我等著好了。”仙道很自覺地退到樓下，在樓梯口還不忘給流川一個迷死人的笑。
怪人。
流川在噴頭下，甩甩頭，直覺不喜歡這种人。不是嗎？誰都听得出流川在說“這個家不歡迎你”，但是仙道卻自己曲解了。這种不請自來的人，流川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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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哦。”仙道站在一樓大廳的餐桌旁，笑嘻嘻的稱贊流川。
“……”流川不理他，撥了一下劉海，坐到餐桌旁。“這是什么意思？”
流川指著滿桌丰盛的佳肴問。
“慶祝。”仙道倒了2杯酒，碰了一下杯，才把其中一杯送到流川面前。
“慶祝什么？你的胜利？”流川又問。
“不，當然不是。”仙道想握住流川的右手，但被流川甩開了。他無奈的弩弩嘴，“我想要慶祝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原來他還知道是第一次見面，流川瞪了仙道有一眼，哼，討厭仙道的臉。
“生气啦？”仙道又笑了，“你好像很容易生气，會短命的。不過，你放心好了，以后有我在。”
“你到底想做什么？”就是像流川這樣的人，也不會容忍一個不生不熟的家伙，莫名其妙地闖到家里，還說一些稀奇古怪的話。
“不想做什么？只是想照顧你不行嗎？”仙道講得理所當然。
“不需要。”流川很堅決。
“可是我想。”仙道也很堅決。
“這里是我家。”
“也會是我的。”
“？”流川不解的看著仙道，他在說什么？為什么我家會是他家？
“不用想了，”仙道善解人意的制止流川無意義的腦力消耗，“你想不通的，先吃飯吧。”
“我自己會做。”
“方便面？”仙道夸張地睜大眼睛，“那些沒營養的東西我剛剛都扔了。”
“誰讓你扔的！”流川真的火了，“你以為你是誰！”
“我不是誰，”仙道依然笑著，“但我知道你是流川楓，這就夠了。”
“……”流川啞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如果你不喜歡這些菜的話，我可以再做別的，做到你滿意為止。”仙道說得很誠懇，絕不似在開玩笑，“當然，你不能再吃那种垃圾食品。”
“哼，”流川冷哼一聲，起身走到門口。他打開大門，看著仙道。
仙道沒有反應，只是笑。
終于還是流川先支持不住，開了口，“你可以走了，這里不需要你。”
“我并不是只來作飯。”仙道走過去，一手關了門，一手把流川圈在怀里。“我既然來了，就絕對不會离開你。”
“滾開。”流川掙扎，但是仙道的力气出奇的大。環抱的手臂像鉗子一樣困住流川，無論流川怎么動，都掙不開仙道的擁抱。
“別亂動，我不想傷了你。”仙道貼在流川耳邊低聲安撫。
流川被熱气熏出個冷顫，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該如何是好，還是頭一次遇上這种無賴。
“你到底想怎么樣？”流川還算得上夠冷靜。
“讓你成為我的人。”仙道說著，竟把頭靠在流川肩上。
“你在胡說什么！”流川到底不如仙道沉穩，他吼出來，奮力想從仙道的怀抱里解脫出來。
“你不信？”仙道并不急，只是加大了擁抱的力量，“那換种說法好了。我被你征服了，已經离不開你了。”
“誰要信！”流川嘴上很硬，但已被仙道抱得喘不上气，漸漸停了動作，偎在仙道怀里，大口的喘气。
“叫你不要動的。”仙道稍放松，靠著流川的感覺很真實，也很溫暖。他愛這种感覺，“記住哦，流川，我已經纏上你了，這輩子你都逃不掉了。”
胸前隱隱作痛的時候，是在夢到那個人是時候。普通的胎記，總會隨著生長而淡化，而只有我這枚楓葉，愈來愈接近鮮血的光澤。3歲的時候，就知道了心臟的位置，那是楓葉下覆蓋的另一种灼熱。
注定遇見他，所以我一直等待著，有一天，將他擁抱。愛他，從第一聲啼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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