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出
续一
很快的,我便知道流川突然飞回来和叫我空出周六的原因--樱木 花道的订婚宴会。
说来我并不是一个消息灵通的有心人,若不是为了可以理直气壮的呼吸现下价格昂贵的空气,我或许对地球是茄子型的也不会有异议。
良心发现时,偶尔会嘲笑一下自己得来久远的迟钝,被黄油蒙了心一般只记得工作中的颠倒黑白,但多数情况下,只是浑浑噩噩的讨生活,权当提供给我薪水的人的乖乖牛马。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女佣正好将屋子打扫完毕,并抱怨屋角的那个样式美好的吸尘器只能用来装样子,我告诉她,如果她指得是每天早晨都会发出较之游乐场还高分贝噪音的东西,自可毫无愧疚的将它处理掉。
她很歉然的笑,然后关门,走人。
我将手提包扔在地毯上,冲进厨房从冰箱里找冰水解渴,眼睛瞄到流川横在沙发上,脸冲着电视的方向。
我可以打赌,他绝没有正在看电视的自觉。
银光屏上是三四个六七岁的金童玉女学捏乐高彩泥,中间不时的利用空当儿插放女性保健内衣的广告。
神游太虚,我试着做总结。
在大帅哥的面前有节奏的挥动手指,企图将缥缈的意识从遥远的九重天拉扯回来。
"回魂,鬼上身啦~~~"
得到的回应是横古至今的经典一骂。
目的达成,我耸耸肩,自地上捡起两分钟以前惨遭抛弃的皮包,准备卖命。
"借用。"很不客气的,我靠着流川的腿坐在地毯上,摊开一层层的文件表格,打煎饼一般,皮薄面大,呈散射状。
流川从侧面利用六十四度七分的俯角看着我,伸手扯松我脖子上打的一丝不苟的领带,顺便解开笔挺衬衫上封得严实的钮扣。
"这麽买命,年终拿双薪?"
我挑一下眉,权作感谢。
"哪里哪里,做得像鬼一样,至多会换来上面心口不一的提点。"
"你可以辞工嘛,不信找不到更好的。"
我摆个凄凉的笑脸。
"开除老板?可以。然后在另一个人间天堂朝九晚五的对牢一只打字机噼哩啪啦,六七年以后出人头地?我的要求要比这个现实,不幸得很。"
天知道街上上下翻飞破坏公共卫生的有多少是学位文凭,当初念念不忘的捧在手心里,出了校门一张废纸而已。
"你啊……"
晚上七点钟,流川和我坐在客厅里吃晚饭,三菜一汤。
我手艺不佳做不出珍馐美味,流川对厨房的认识也仅限于锅碗瓢盆。勉强果腹而已。
胃口并不是很好,但却很快吃得腕底朝天,流川也一样,没有浪费一点儿。毕竟是'粒粒皆辛苦'的东西。
然后早早睡下。
隔半晌,流川说:"周六樱木订婚。"
"哦?哦!"
樱木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多关心一些体育运动的人都不会不知道他的大名,与流川一样,几乎是日本篮协的骄傲。
我对他的知晓到并不是源于报纸或是银屏,更多来自流川。高中时代'白痴,狐狸,狐狸,白痴'一路鸡犬不宁的友谊可以维系至今,就某些情况而言,当可列为世界第八大奇迹之外,跌碎一地镜片儿。
是夜,我很努力的想借篮球或是樱木为线索,重温一下青春绚丽的色彩,可惜那段美好却始终弃我于不顾,任是转变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也不见踪影。
于是乎,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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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我请假,不理会老板近乎威胁的咆哮,掸掸衣袖,绝尘而去。即使下次见面是铁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宴会在下午,落得许多时间准备。
被流川拉到街上,四周转逛一个大圈子挑选礼物。市面上的东西都浮夸得很,估计送出去了也是年代一久,退色变质,顺手扔掉,或许等不到那时便去与垃圾桶拥抱。
最后,索性省了这一份脑力,订了数打儿玫瑰花,颜色只说是订婚宴上用,提早叫花店送了过去。
中午时分,饥肠辘辘,两人没头苍蝇一样四处找寻打理五脏庙的圣地,只是不知今日是何光景,竟然四处皆为客满,一处清静之地都无。
慨叹一声,世界何其之小,人口问题首当其冲。随后极端的杀到路边摊位,大嚼街头快餐,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樱木的装扮很正式,看到他时正在微笑,黑色的一整套西装,银灰色的领带,狂野大度,与娇小的未婚妻在一处,正是一对儿璧人。
那女子打扮的很是漂亮。白色的瑞士点麻纱裙子,低胸无袖,天使面孔魔鬼身材。
流川与我提过是何来头,不巧被我忘记。
宴会的规模不大,但会场,装饰显然大家手笔。
同来的似乎都是熟人,其中也有不少学生时代的朋友。流川与我一一见过,说说笑笑的海阔天空,聊一些经历与没有经历的过程。
准新娘的白色纱裙到处飞扬,快乐的像蓝鸟,享受足了彩艳的命运。
樱木与她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亲密,但是他们举手投足间便是情侣,我很欣赏这份默契,但是没有羡慕。
流川依旧很少说话,较之多年以前的锋锐狂傲,他已经收敛了许多,但是他的沉默并不像金,而是像剑。
始终是个厉害的角色,多数情况下会强势得令人不自在。
可我却从不觉得有什麽不妥。
天入暮后,水晶杯盏折射出晶莹的光晕,我走到花园一角坐下,避开眼前流窜着的浮华。
有一个声音问:"招待不周?"
幸好没有灵魂出窍神游天外,我抬头,是位二十七八的女士,十分精明的样子。
端庄,时髦,白色丝衬衫,一串儿檀香木的珠子,黑色皮裤,黑色细跟鞋,似乎是新娘的姐姐。
"哪里。"
然后开始拉拉杂杂的说话。
事业有成的女人也会感到寂寞,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比一般人等更加的敏感。若不是想献身上帝或是落得终老一生的下场,不如趁着花容月貌的时节找个人家嫁了的方便,在这一点上妹妹比姐姐吃香。
有些人给人的印象尴尬,相反的又有些人一看便有亲切感,可以与之畅谈跳舞狂欢拥抱甚至上床,我对自己的评价并不是很高,但还是属于后者。
显然,这位待嫁阁中的女士对我人生后四十年的光景有一些或多或少的兴趣。
这种事情以前时常发生,现在正在进行,将来也不会绝迹。一般情况下被称之为'个人魅力'。
因果大多数在于天赋的皮相,什麽气质,修养,头脑统统靠边暂做候补,倘使钟楼怪人有着美国总统的气质,托尔斯太的修养,斯迪芬·霍金的头脑,估计也逃不了尖叫,晕倒,敬而远之的下场。
当然,如果他有比尔·盖茨的银行储备量,那便可以另当别论。
我与女士的对话翻来覆去也只是空白,干涩的音节自发的串联成单词,短语,句子,几乎不需要大脑的指手划脚。
我一直微笑,看起来十分的优雅得体。
离开时,她说:"改天见!"
我笑笑,很怀疑这种再见的可能性。
"倍受关注?"
回头,见到樱木,手随意的插在西裤口袋里面,半调子的坏男人形象,正符合当代广大现代女性的胃口。
"一般,我这样的魅力瞧得她七昏八素,一塌糊涂。"
他嗤之以鼻。
"呵呵……到是应当说声祝贺,小鸟依人?"我指着庭院里快乐翻飞的蓝鸟。
"她?当然!你知道'黄金女郎'的特点,其中之一。"
我耸耸肩,准备改变话题,但一边笑的春光明媚的蓝鸟把樱木和我叫了过去。
然后见到了准新娘的母亲,如无意外在若干年后将会是樱木的岳母大人。
四十左右的女人,头发做的一丝不乱光可鉴人,套装,优雅的皮鞋,颈项上三串儿珍珠,手上至少三只戒指,宝石都指甲大小。
很美,富态的俗艳,动作像是被糊了一身的猪油,粘乎乎,慢吞吞。
阔太太,有孕育黄金女郎的资本。
最后,流川与我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溜走。樱木出来送时,满眼的羡慕,看样子想与我们一同撤退。
回到家,两个人心情大好,翻出尘封以久的电玩开始轰轰烈烈的互殴,直至凌晨三时二十九分才警觉时间如梭,怠慢不得,于是草草停战,关机,入睡。
第二日红着眼睛从流川肚皮上爬起来,时间大刺刺的嘲笑我。
冲进公司后,老板的脸可用酱色形容,话里话外暗示我如有下次放假停薪。
我虚心接受批评教育,扬眉做坦然忏悔状,一番狂轰乱炸之后,全仗皮肤组织健全,侥幸安然无恙。
坐稳办公室,长长吐气,呵~~~~疲倦,双肩酸软,眼皮抬不起来,岂非未老先衰?
瞧这模样儿,早些时候常与同事们鬼混到天明,往往通宵达旦不亦乐乎,几时有过一丝的问题,如今少睡三两个小时,竟然如此这般,半个毒瘾发作的样式。
暗自心惊不已。
现在只想回家倒头大睡,睡死才好。
倒象是高中时代流川的一贯作风。
忽然想到昨夜,不,是今晨,似乎是枕着流川过来的,唉~~~~瘦瘦硬硬的,一点手感也没有,虽说弹性好的不得了,但还是差少许睡得肌肉僵硬,吃的那麽多怎麽就不见半分的赘肉粘在身上?
我把头靠在椅背上,打一个哈欠,想些实际的,上司说不定又要怎样折磨我,也许他会把我发配到阿尔卑斯山麓去向棕熊散发宣传品,我的天……
忽见美丽的秘书小姐表情暧昧的进来,手上一捧小山高的文件,一阵恶寒袭来……
在努力奋斗的过程中,接到一私人电话。
"喂,仙道,我是樱木,今晚去找流川。"然后干净利索的挂断。
我呆愣几秒,跳过某个连续的时间段,重新投入到如火如荼的工作中去。
我并不想在天气状况良好的现在,额外添加高原防寒服若干……阿尔卑斯山脉的万里风光……棕熊……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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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侃的语调,微讽的人情,不可避免的世故
接下来,会不会有他和他的无奈呢?
笑
拭目以待!
by erable
與生俱來的尊貴, 連有心想改都起不了作用....
更別說林林總總的身外之物了.....cross 把柴米油鹽往阿仙身上一灑, 更顯出那百毒不侵的高貴與典雅......披上鹿皮喝羊奶的王子, 還是王子......
說實在, 我覺得仙道若是讓人覺得俗不可耐, 那絕對是他努力演出來的......沒必要讓所有人看到他的出色, 所以一副漫不經心狀......只有在對上楓楓的挑戰時,才會被逼的原型畢露。 一如布衣遊街的王子把粗糙的農夫裝一扯.......
楓: .......(王子!!!??)
仙: (笑).....
眾人: (大驚, 紛紛屈膝)
楓: (拿著劍) .......(難怪.....)
仙: (笑)....不好意思, 瞞了你們這麼久....
楓: 哼....(怎麼有這麼白痴的王子...)
眾人: (為楓楓的性命擔心)
仙: 我和楓公子還有事情要談, 你們想跪就繼續跪, 不想跪起來也可以.....
楓: ....(心裡暗自高興)....
仙: 雪, 我是百毒不侵,你是中毒太深......
by Snowbe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