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micchi

五月下旬,米兰的天空一片晴暖,流川窝在旧式公寓里,午睡。他穿着白色的和服式样的睡衣,上面用蓝线绣着大朵大朵的蝴蝶,鼓胀流动,好像要冲破丝绸的束缚,飞向和暖的意大利天空.


仙道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炭笔,一点一点的画他睡着的样子,他长的睫毛,抿着的淡红色的嘴唇,柔韧结实的肢体.阳光透过落地窗直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花 纹,缓缓的延伸,一点点的攀爬上白色的床单.偶尔有鸟的鸣叫声,混合着炭笔在纸上涂抹的沙沙声,仿佛象征情人独处的安逸时光.


仙道画得很专心,所以他没注意到流川其实是醒着的,他低着头,仔细的描绘他脸部的阴影,他的眼神浓烈专注,浓密的眉毛拧着,嘴唇微微翘起.流川喜欢看他专 心工作的样子,觉得这是仙道最有味道的时候.他轻轻的伸出手,抓着仙道的头发,揉搓拨弄,把他们全部都推倒,他玩得很高兴,没注意到仙道已经放下画笔,用 带着玩味的眼光肆意打量着他.他漫不经心的开口,声音低而淳厚,像是波尔多红酒般熏人欲醉:“不睡了?”


流川收回自己的手,整个身体微微蜷缩着,闪亮的目光看着他,嘴角边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好像春日蝴蝶,静立不动,可是倘若伸手捕捉呢,便忽悠悠的飞了.仙 道笑着,伸手捏住他的鼻子,一面咕哝着:“这,可是妨碍我的工作呀……”流川于是回给他一个不屑一顾的白眼,转过身体背对着他,脸上却仍带着那种若有若无 的微妙表情,直到感觉到仙道抚摸他脊背的手,这表情便凝固成不可捉摸的微笑。


仙道觉得流川有点耍赖的样子,他爬上床去,躺在流川身边,一只手数着他睡衣上的蝴蝶,想起当初买回这件衣服,流川因为“像个女人”的理由,死都不肯穿的固 执模样。仙道的手沿着蝴蝶飞舞的轨迹缓缓抚摸流川的身体,像是挑衅着,撩拨着,当他的手放到流川柔韧结实的侧腰肌的时候,被流川毫不留情的拍开,凶悍着的 人同时翻转过身体,恶狠狠的望着仙道满溢着笑的眉眼,像是存心要打破这祥和的春日午后一样。可是仙道就那么一脸淡定的望着他,他的嘴唇微微抿着,眼睛里流 露出的笑意,缠绵浓烈的化不开抹不去。流川忽然觉得他笑脸分明是存心摆出来,他冷冷哼了一声,猛地扑到仙道身上,低头对着他那可恶的含着万千笑容的眼胡乱 亲下去。他的手却好像有意识般的,揉搓着仙道的脸庞,想要改变他的笑脸。


可是仙道笑得更加温和愉悦,他的手环住流川的腰,渐渐向上探索,一直插到流川浓密的黑发里,把流川倔犟着的眉眼压向自己,含着笑说:“我得罪你了?”他的 笑容被无限的放大,扯远,流川像是啃咬着的亲吻他的嘴,含糊着嘟囔:“笑得真可恶!”仙道更加变本加厉的笑,一手解了流川睡衣的带子,一圈又一圈的绕在自 己手腕上,这动作颇具挑逗意味,流川忍不住咬住嘴唇,不甘示弱的去扯仙道的衬衫,宽大的染着颜料的白棉布衬衫,下面是麦色的强健肌肤,流川把头枕到他胸 口,像是猫一样的舔试,仙道难耐的微微喘息着,双手抱住流川的头,猛地用力吻上他挑衅的嘴唇,辗转纠缠,流川那丝绸制的睡衣缓缓滑落到地上,好像有无数蝴 蝶飞。


流川专心的回应仙道的吻,觉得仙道炙热的手开始在自己背部反复揉搓,他心里泛起一点儿得意,直到这是仙道开始动情的征兆。他的身体摩擦着仙道的,想要碰触 他的温度,也想把自己的热量传递给他。亲吻和抚摸渐渐变得激烈,猛然间仙道翻身把流川压在身下,舔吮流川渐渐泛上绯色的颈项,一面含糊的呢喃他的名字: “枫……枫……枫……”


看着完全沉醉的仙道,流川忽然不耐烦起来,觉得体内难耐的燥热鼓鼓萌动,叫嚣着奔流在年轻的肢体里,他再也不愿忍受,堵上仙道的嘴唇,无声的催促他。猛然 间他的身体绷紧,背部绷起,像是拉满弦的弓一样蓄势待发,他的原本平直的眉高高拧起,汗水顺着下颚流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笨……笨蛋……”


仙道笑着含住他的嘴唇,似是鼓励,又似满足的温柔声音:“来吧!”刹那间天昏地暗,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流川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那感觉奇妙难以言 喻,像是无数蝴蝶乘风而来,上下回旋起舞,又好像他正和仙道并肩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天空高而蓝,白云流过,他们听着溪水奔流的声音,无限温柔的亲吻对方的 面颊,大群蝴蝶飞来,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现实,哪个是一场蝶翼般的清梦。意识渐渐恢复的时候,好像听到仙道低的声音柔和似乐章:“只有你……只有你……”


那时候窗外阳光正媚,意大利传统的女声独唱悠扬婉转的飘进屋子,有蝴蝶穿越阳光翩跹而来,停留在仙道弯着的眉角,流川润滑的发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