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Can Go

 

清晨。
踽踽独行的年轻人在街头报贩处买一份晨报,瞥见体育版头条时皱一皱眉,不再继续看,将报纸扔进垃圾筒。
来往行人渐渐多起来。拿着报纸的人多数将目光定在体育版,原来是:“唯一日籍NBA球员流川枫回国养伤”。
听到人们的谈论。
“那个流川枫回国了呢,这下终于可以一睹庐山真面目。”
“那么帅,真人不知怎么样。”
“流川枫,明日黄花而已,在快船也只是二线板凳。”
“这次回来怕是回不去了吧,还能上场吗?”
“已经很不容易,在这里鹤立鸡群,到了那边鸡立鹤群。”
……
……
“啊,真冒失!”年轻的女子被对面来人撞了个趔趄。
“对不起。”肇事者扶她一把。
“算了算了。”女子站好,抬头看见帽子下的眉眼,不禁张大嘴巴,“你不是……”
后者已经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同伴走过来,“发什么呆!”
“流川枫,我刚刚看见了流川枫!”
一个人站在湘南海岸。初冬的太阳驱走寒气。好象那个人的笑容。
“做人太出众也未必是福,知道‘天妒英才’吗,连天也会嫉妒。”
三井的话似乎还在耳边。抬眼看看一碧万里的晴空,天妒英才吗,天为什么要嫉妒呢,天和英才有什么利害关系吗?
你为什么要死呢?
是名字起错了吧。为什么要叫“彰”呢,亮的晃眼,天当然要嫉妒了。可是叫“光”叫“明”的人也很多啊。
是头发弄的太嚣张了吧。非要抗拒地球引力向上竖着,这不是在挑衅天吗。可是眼下的孩子头发个个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是笑得太灿烂了吧。眼睛、眉毛、嘴、还有身体,没有一处不在笑,简直是同太阳争夺风头。可是,会那样笑的,我还遇见过很多啊。
因此,你若是要叫“彰”,就不要梳那怪头发,或者那么爱笑的话,干脆改一个名字就好了,为什么又要叫“彰”又梳朝天发还要笑呢?
那样你就不会死了吧。
你知道我,现在的我,没有你的我,真的觉得累了。

那一年的春天,流川枫高二,仙道彰高三。
冬季联赛上湘北输给陵南之后,流川枫已经整整两个月感觉不到自己的任何进步了。那红头的家伙进步的速度太叫人妒忌,流川前所未有的感到无力。
“流川的失误好象增加了呀。”晴子看着统计数据,忧心忡忡。
“这两个月来一直是这样,好象更糟糕了。”彩子说,“是……平台期吗?”
“希望他能快点走出这个阶段,县大赛就快开始。”宫城说。
只有樱木还很高兴的样子:“狐狸不行了,这是本天才早就预见的,湘北的救世主只有本天才而已……呜……彩子……”
樱木军团:“花道那家伙最近心情很差啊(准备打小钢珠的钱全部被搜刮走)!”
洋平:“可能是因为搭档心情不好的缘故吧。”流川。
干什么那样看着我?流川擦着汗。就连那红头的白痴也那种眼神,我的样子这么可怜吗!呆不下去了!
流川枫,入湘北篮球社第一次,没有加班练习,早退了。

飞车到海边。
还要持续多久,这样的日子?第一次这样问自己。对自己的路从来没有过迷惘,今天竟然开始怀疑。莫非到了极限了?
“哟,流川!”
回头,那朝天发的家伙,笑得可恶……也跷练习吗,凭什么他可以……这就是差距吗?真的要结束了吗?
“看,是你哎。”仙道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本篮球周刊,指着某一个彩页说。
伸头一看,果然是自己……陌生的感觉。多久没有快乐的灌篮了?
“有翅膀呢,看见吗,你背后。”仙道又指着那照片说。
骗人的吧。但还是看了一眼。瞪他,哪里有?
“真的有。”仙道笑嘻嘻,“可是,”笑容淡了些,但仍然在笑,“如果没有飞翔的欲望,翅膀也会成为负累的。”
盯着他看。才大一年而已,干什么好象老前辈似的。
“来来,”仙道手里突然多了一个篮球,“一对一比一场,好久没比了吧,别告诉我你不敢。”
还是笑,真是可恶。
“比就比,谁怕谁。”
那之后,全国大赛终于是湘北赢了,流川枫成为全国区的MVP。

现在和那个时候很像,只是……仙道已经不在了。应该放弃了吗?
往回走,带着一身的海风。
突然下起雨来,跑到一家小店避雨。
一进店门,如遭雷击。
用香水,又喜欢抽烟的他,身上总是有带着烟草味的淡淡香气。
这个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何其相似!
刹那间回忆纷至沓来,几乎将思路堵塞。
问一问看店的小妹:“请问这是什么香水,小姐?”
小妹有点迷惑,“有香味吗?”
根本没有香味?还是她在室内滞留太久以至于闻不到?
雨停了。
再走出去,空气比先前更冷。
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
就象那个时候,我们坚信会去到一个地方,在那里我们将得到宽恕,在那里我们将得到自由。
我知道了。
失去的东西,我会找回来的。
火热的体温,我会深深记住的。
哪怕是失去了翅膀,我终将能够飞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