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分割

2

仙道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每次必须借宿流川家都会只剩他们两个人。
桌子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主人离开不过5分钟。
流川转身进到卧室，客厅只剩仙道一个。
大型座钟在壁角发出滴答声，观赏木的深绿叶子静静吸收着养分，杏黄色地板倒映出站在它上面的身影。
整个气氛仿佛“野兽城堡”，不同的是，再度出现在面前的是个可以称得上“美丽”的男子。
外套已经脱掉，流川坐下看他。
可当仙道也坐下拿起筷子时，“饭后两小时，”流川伸出两个手指到他面前，”一对一。“
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仙道举着筷子呆在桌子一边，发现”吃人的嘴短“立刻在他身上应验了。
流川枫家的的附近有一个仅带一排探照式灯柱的篮球场。
灯坏了一半以上，但发出的光线足够看清一只球。只是。。没有邻居抱怨噪音么？虽然个人认为球着地时的声音很不错。
篮框也只有一个，ONE ON ONE却已经足够。明明残废了一半的球场居然让仙道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实在怀念之前2小时暖暖地窝在沙发里捧着红茶看肥皂剧。现在的风吹得他后悔穿着短袖恤。
抛来一个橘红的篮球，随便伸手接住，对面是流川挑战的眼睛。
顺势将球转上食指，“五球？”自己的声音里没有退缩的丝毫，脸上笑容-自信。
“随便。”
很好。
这样就不用熬一个晚上，也不用到两个人都经疲力竭再停手。
避免曾经犯过的错误，节省不必要的浪费，仙道从来都奉行此原则。
砰！
球第一次撞击地面。
水泥质地与体育馆木地板发出截然不同的声响，震动仿佛可以传到世界另一头。
两边的眼神都没有颤动，专注于一个焦点，但两边的思想内容绝对不在同一个方向，而是对面冲撞。带动肢体，努力架构脑子里形成的运动路线。
细小砂石经不起雪白球鞋一扫，连滚几米，落到暗的角落。
头顶纵横着未全部凋落的枝叶，划分了天空，区隔成不同碎片，在速度与跳跃，交错的世界零碎难整。
进攻方猛然刹车，旋身。
防守方立刻拦过手臂，切断去路。
一次交锋完毕。
思考回路在进攻者脑子里一闪而过，脸上已有胜利的笑容。
原地跃起。
防守者一丝不苟，以足以让人咋舌的速度收势跟跳，手掌覆盖所有进攻路线。
进攻者收回作势，表明刚才的假动作完成。缩身转向篮框方向。
出手。
身后气流袭来，防守者居然已追至，伸手，橘色接触。
砰！
球在篮框边缘用力跳了两下。
噗。
2：0
有点小意外，不过情况还再掌握。仙道偏头甩掉额边下滑的汗珠。
“你觉悟吧。”流川持球在手，气势逼人。
典范的防守姿势，仙道收起自信的笑脸只勾了勾嘴角，“随你怎么说，反正胜利最后都是我的。”
没有人怀疑对方的宣战。
气流猛的一颤/
脚部与地面摩擦/
影子交错穿梭/
急停/
低位运球/
反手过人/
遭阻-/
后退/
长身而起--
三分球。
光线一瞬遮没。
球与框之间，
再度显示光亮。
球未落地就接到了仙道手中，半张脸埋再夜色里，没有失败的意思。
原处抛起球，双手接住。
“是按球的个数记，还是记分？”
“1：1”流川与他交换位置，冷冷的脸带着汗珠擦声而过。
“放弃算术！”持球者放松肩部。
忽略流川进球时电流般穿过的思想，仙道呼气。
如果是在赛场上，他或许就是在这时竖起右手，然后环顾四周。
用坚定而自信的眼神加上语气：“稳扎稳打，再进一个。”
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他充满自信极富领导力的举动，包括他自己。而，刚才那一瞬间传过的无力感。。。他首次放弃回忆。
“来吧！”今天的仙道满身挑衅，这并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而是持球的那一刻骤然点起的气焰。
只是回应流川的激烈挑战？
是吗？
他本人也不清楚。
秋高气爽。
汗水却交混再空气中四散。
苍白灯光仿佛燃烧的太阳，
秋虫在光里飞着，然后燃尽掉落，
混在落叶里，
混在砰，砰，砰的运球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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