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完美

执行任务归来。
湘北部屋已经不在。
冒着烟气的黑炭状支柱，一地的碎片。
善后人员清理场地，几个主管指挥着，大声吆喝。
“昨天京都遭雷了？”暮木袖着手踱过通向新湘北部屋的路。
右边正是“旧址”。搬住处是常事，所以没有特别感觉。
“一定是偷袭！！早说了要留下来嘛！非让我和宫城去送什么信！”
“樱木花道！”
“啊？”
听到彩子叫声，樱木回头。
彩子一副刚才回来的样子，“看到流川了么？”
“啊！？”
“狐狸！！？”回过神，“干吗问我！”
“跟流川在一起的人不是彩子你吗？”暮木奇怪地歪头看。
走近了，彩子铁着脸：“你有见过他吧，樱木！”
盯得浑身难受，樱木花道结巴着：“去，去‘彼岸’了，怎么了？”
他还真知道？惊讶地看着樱木花道。
“他去‘彼岸’了！”被盯得冒或，冲两人大叫，“我带他去的！去见鬼！”吼完大步向后走去。
被宿敌脸色吓倒，乖乖带路的事，他打死也不要被人知道。
“怎么了？”带流川去‘彼岸’又不是什么大事，暮木转脸看彩子。
听完樱木的话，彩子象松了口气。
“流川也是，好端端去墓地做什么？”暮木说完就转身，显然没有要求回答的意图。
“因为仙道在那里。”
“啊？”似乎听到彩子说了什么古怪的话。
“因为仙道在那里。”
两人正视，关于仙道与流川，他们知道不多。
但，对于流川，仙道是特殊的人，这一点都有所知觉。
没有感情的忍者是最好的忍者。
他们都有自觉做不到真正的冰冷，所以只求更好。
原本，流川是有希望成为“最好”的，
原本。

空气里一阵乱流，最终聚集在一处，自远而近斜插过两个站立的人之间。
衣袂抖开，延去势飘着。
背对积极整顿的家仆，
两人沉默着，眼神都只有理解的涵义。
目光随云流过白色光芒，
青黄草叶倏然远去。

彼岸。
一座牌坊高高耸着，似乎是在对它守护着的战士们表示敬意。
然而，
死者，不知道谁还能在冥府享受荣耀。
远远的晴空，静止似的停着几屡淡白的云，形状在时间流逝中拉长，位置却始终不动。
草木安静呆在地面，矮矮绿在低空衬托牌坊朱红的矗立。
没有声音。
围绕着休止气息。
这里只有死去世界的寂静。
。。。。
喀嚓！
单调，却鲜亮，
一种金属插入固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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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拒绝明智大人招还，他知道你没死。”鱼住低沉嗓音从他粗大喉管发出，只有疑问，没有责备。
微笑，“有点麻烦，”仙道背靠上显然脆弱的门板，咔嚓一声，他吓一跳地又坐回。
“是我自私的想法，”恢复笑意，“厌倦动脑子吧，我只想找个地方去钓欲。”
院子里咚的一声，竹筒点在石块上又弹了回去。
“是吗。”虽然没说什么，鱼住还是觉得可惜。
“要是当时埋伏的弓箭队没有回来救火怎么办？”
“啊？”
“你放火时有没想过自己也会被烧死。。。”
“有啊，”仙道双手撑地，仰看着屋子的顶部，“不过，织田信长的住地烧起来了，却不去救会怎样啊，住地有织田却没有多少救火的人，京都的百姓都在看着哪。。。”
使双方都陷入同样境地，尽职或不尽职都要去死。
仙道绝不想这样，杀人不是他的目的。
所以他等着牧与泽北到来，希望他们能推翻自己最后一招，带来奇迹/然后，
他得到意料中的结局。
没有奇迹。
为保护人，必须杀人。
他就去做。
这是不是狡辩？
不是。
不是。
适者生存。
“织田信长哪会容易上当。”鱼住递过茶。
接手，“当然不会，但他可以装着上当。”仙道回想着，“顺着我们的意思，他调走弓箭手，不过是把他们换个地方摆摆。摆到紧靠住宅的范围，这样包围圈缩小，就可以调多出来的人去救火，同时诱杀以为得计冲出的我们。”
仙道说得平静，喝下茶，眼中闪着赞赏-对对手智慧的赞赏。
但，在鱼住看来，那却是一种训兽师看着狮子完美钻过火圈进到笼子里的赞赏。
果然，接下去，“箭这种武器的杀伤力体现在距离上，在对手未到面前时射杀，尤其乱箭阵，一般士兵稍加训练就能杀掉经过高级训练的忍者。”
这个不错，鱼住点头，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地方不能想通。。。。
仙道停下看他。
呆了几秒，鱼住“啊！”地从坐姿变为半跪，一只拳头狠狠砸在榻榻米上--草绳绷裂。
“亏你想得出！”
是啊，失去远攻优势，对于院子里的“高级”忍者，弓箭手就成了手里剑的最好靶子。
围到了墙边的弓箭手，已经进入手里剑的攻击范围，加上人数减少，乱箭阵杀伤力去掉九成！冲出一个出口对仙道他们这些精英，容易得象吃饭。
按平时的织田是不会上这种当的，但仙道在他的家里放了一把火，同时在他的脑子里也燃了一把火，以为抓到猎物弱点的织田，得到食物的狮子，也会不小心犯下轻敌的错误。诱使对手忽视兵器弱点，一步一步引着对手走进圈套---仙道！
幸好，他不是敌人。
“不过，着不想烧掉湘北部屋的呢，可是地理位置上烧它最有可能使火蔓延，如果可以的话，要去道个歉。”不象开玩笑地说着，“可惜，织田的追兵居然多得象蚂蚁，四处都有，”叹气，“京都暂时是回不去了。”
“都杀了不就行了。”
鱼住意味简单。
只笑笑，仙道低头喝茶。
“想起来，”长长呼气，鱼住庞大身躯重新压回自己的腿上，神情是/原来这样/：“那件事以后，你就不喜欢杀人了。”
谁会喜欢杀人呢？
“总有想保护的人，被保护的人，”仙道看茶水汽上升，“不要破坏任何人生活的规律，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他拉起嘴角。
人可以杀，但，单纯为杀而杀，或为自己而杀，现在的仙道，已经做不到了。
他，不想用血红的手去要求别人的保护。
“将心比心吧。”
水汽中，屋子透着浓黄，
旧木味道。
看来，只有说到这里了。
鱼住起身，“要去哪里呢，接下来。”
门移开。
光线突然变强，仙道张开五指遮到脸侧，透着白亮的视野，突然想到了要去的地方。
“去，雪融化的地方。”
“啊？”
怎么老喜欢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啊。
“告诉明智大人，杀‘魔王’的话，需要耐心，现在，等就可以了。”摆手。
鱼住只有了解的笑笑，走出门去。
“还有！”斜倚在门边的仙道冲鱼住背影喊。
停住，回头。
“对田冈大人，越野，彦一，福田。。。。总之，对大家说~仙道要休假一段时间。。很长的时间！”
鱼住点头，远远离开。
抬头，视线从浓密松林上移。。。雪白光线又一次透入眼睑。。。
对了，
去久良歧吧，去向那个死去的人道声谢谢，
还有，
告诉她，
可以陪着自己一生的人，他已经找到了，
甚至还想用“保护自己”来好好栓住的人。
晴空。
悉沙~~
轻轻一声异样响动，仙道无奈的吐出胸口的积气，挠挠后脑--很多人都知道他没死。
不过---苦笑--他只想一个人知道，一个，几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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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盯着阴影，从黑白两色刀的一面转向另一面--只剩刀柄露在地面的“云走”。
弯下腰，
嘶`````~~~~~~
身体随手的抽动直起。
修长刀身从严密结合的缝中拔出。
闪光，
刀在手。
垂下，
刀尖对着象牙色墓碑：仙道彰
再往下，
刀尖对上地面一个扁细但决不回浅的黑洞---刀就是从这里被他插入又拔出。
凝视。
然后收刀。
“哼！”
流川扔下不成词的一个字。
转身离去。
土质坟墓，
刹那成了一副不具意义的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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