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恋

他们说，我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覆盖着千年不化的寒冰，矗立在高不可攀的山巅。
可当你霸道地侵占了我的唇齿，紧密地包围着我的分身时，我竟觉得心底有一丝欣喜。于是，我才知，在我未曾察觉的时候，我的心已先通敌叛变。我隐约听到原本坚固的防御工事轰然倒塌的声音，似乎看到逐渐倾颓的城墙。
这一直以来闭锁着的城池都有些什么呢？
你喃喃地低语时，声音好软，我不大听得清。
我有一点不明白，你怎么寻得到霜雪覆着的檀樱，光华绝世的美玉。
只是那一片未开垦的腹地好象有蚯蚓在不停地翻土，这样好让我觉得痒。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高亢的呼叫变成了你进攻的冲锋号，为什么你每一寸的挺进都伴随着我的支持，为什么紧闭了多年的门扉被强烈地诱惑着打开。从来没有过，像这样不顾一切地迎合一个人，一心想讨他的欢心。
我不明白，世上哪有明明输得一塌糊涂却还觉得心花怒放的战争。
不要想，不能忘，可恶！
不管是不是在篮球场上，我总是用复仇的目光注视着你。你是我的对手，是我要打败的人，所以我才不愿别人的注意都落在你的身上，可是你这个白痴却笑得傻兮兮。
1月1日是我的生日，从篮球馆一出来，就被你拐走了。没有骑车的时候，道路总是熟悉又陌生。夕阳的残照，映着飘洒的薄雪，感觉像是梦一样宁静。幸好你识趣地没像往常那样又是揉头发又是拍手地烦我。清寒的空气中，我自在畅游，开始觉得你在身边也不坏。至少在岔路口，我不会走错，还有，不会撞到车辆和行人。在仰起头，用舌尖舔舐一朵飞雪之后，侧过脸看了你一眼，就一眼，却意外地发现你的神气比我最爱的雪天还要迷蒙柔和。那一瞬间，心里有莫名的悸动。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我先急匆匆进了浴室。出来，才知道你早洗过了。是吗？我漫不经心地说。下午没打篮球？那干什么去了？懒得管你。房间里昏昏惑惑闪着烛光，我才又一次想起自己的生日。饭菜还可以了，风卷残云之后，我舔舔唇，有点意犹未尽。其实能让我下箸的菜肴，就应该有达到一定级别。何况是生日晚餐？生日，我再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生日……礼物……礼物，你这家伙！我早习惯了过生日的时候把礼物打开，不管是只有一件还是堆积如山，不管是Jordan的签名还是泰迪玩具熊。可是我讨厌没有礼物的生日！
蜡烛快要燃尽，夜色也将降临。你开始脱衣，而我睡意全无，只裹紧些你这件略显宽大的浴衣，冷冷地瞧着你。可恶！我又想到礼物，或许今夜会难以成眠，都是你害的。抱着这样不忿的心，我恶狠狠地想，眼前是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层层打开，也不管或晶亮透明或古拙朴质的包装纸是否能和你的不知是些什么材料样式但穿在你身上似乎得体的无懈可击的衣服划上等号。
看着你换上天蓝色的睡衣，转身，走过来。我在想是不是该偏一下头，侧一下身，造成我刚才始终注视窗外的假象，但不知为什么我放弃了。当然，这一定不是因为我觉得你很好看，让我移不开视线。
你慢慢低下身，我抑着呼吸，一动不动地望着你的眼睛，深邃，宁静。许久，许久，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是你的了，低沉带着磁性，吐字清晰，很悦耳……当你的前额几乎触到我的头，我才猛省，你适才说的是什么。真的？一扬眉，借着幽微的烛光，我看到映在你瞳人中的，我眼中的挑战。我嗅到硝烟的气味，依稀有如兰麝，可是你笑得古里古怪。烛光摇曳，你眼中亦有未知摇漾，神秘，诡谲。为什么我不害怕，反而会觉得安全？
空气异乎寻常地流动。我是你的，枫。缭绕的余音像潋滟的水波。
这可是你说的，仙道彰。你这个大白痴，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激起了我征服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