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白玫瑰
要如何你才能爱我？
除非白玫瑰能成为红玫瑰。
…………
…………
血，
也是红色的。
————题记
1
玫瑰的契定
她说只要我给她一支红玫瑰，她就与我共舞。
——《夜莺与玫瑰》
昏暗的灯光，拥吻的男女。空气中散发的酒精。
眼中的世界晦涩不明，隐隐约约。
她就坐在酒吧的角落。一支烟，静静的看着对对扭曲如蛇的人和狂舞的影子。音乐震得鼓膜发痛，不知何人正声嘶力竭的高唱着咒骂着这一切。借着酒力，我摇摇晃晃的走向她。
女人，红色的衣。一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手中的烟无声的燃烧着，
“为什么要穿红色？”我记得自己是这么问她。总觉得，她穿白色应该会更加好看。
“我想成为红玫瑰。”她笑了，透明的。
“跳一支舞吗？”
“好啊，一支红玫瑰，与你共舞。”她又笑了。她似乎很爱笑。
“红玫瑰？”
“要比血更红的，那种玫瑰。”
随着这句话，我第一次见到了仙道。直到现在我还是有那种错觉。仙道是随着这句咒语出现的愿望之神。
契约之物，不过是一支红玫瑰。比血，更红的那种。
“对不起，姐姐她给你添麻烦了。”
微笑着的少年，被称做彰的少年，姓仙道的少年……只是一个少年。
“我是仙道彰，我姐姐小百合。”
“对不起，添麻烦了。”
她没有说话。痴痴的看着正扶着自己的少年。苍白的脸在此时竟有了几分血色，跟着离去。
红色的玫瑰？
我梦魇复身一样的跟了出去。
抓住小百合的手，感受着仙道的力量。
“可否让我和你姐姐单独谈谈？”
小百合看看我，空气中是莲娜丽姿浓烈的气味。凄艳的气味。
这样的香薰，这样的红衣，这样苍白的脸，使我注视着叫彰的少年。
我看他用尽所有力气，而他只是一个少年。
他又笑了，“姐姐的意思呢？”
她不说话，盯着不远处的花圃。
“跟我走，小百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们去找红玫瑰，比血还要红的玫瑰。”
她对我笑笑，又对他笑笑。
“放开我吧……彰……弟弟。就几分钟。”
小百合轻轻说。
和我走出了那片黑暗，离开少年的黑暗。
“冷吗？”拥住她微带凉意的身子，她的全身只是一处温热的——少年握过的那只手。
“不，”冷漠的回应，“你似乎抱我抱的太紧了。”
“不论你以后抱人还是被抱，都要随时注意对方的感受。永远不要在别人的痛苦中享受自己的欢乐。也永远不要容忍和原谅在你的痛苦中追求自己享受的人，因为不管有什么花言巧语，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决不会忽视你的痛苦。”
她挣脱了我，笑了起来。
“所以，想要找女朋友。先学会做人，和买一支玫瑰。”
她把我丢下，丢下了以后的故事。
而我，就那么站着，呆呆的，看着他和她一前一后的身影。
这样的香薰，这样的红衣。
这样的微笑，这样的少年。
突然决定，去找一支玫瑰。
比血更红的那种。
2
玫瑰在夜色里隐没，
伸出手，
抓住的只是冰冷的空气。
和今晚，如水的月光。
我继续在街上游荡。直到体力所不允许的疲惫涌上。
于是我回去。
每个人都有个回去的地方。有的人的叫做家。有的人的叫做房子。还有的叫做死亡或者是别的。我要回去的地方也很普通。一个叫事务所的地方。有一个同事兼同居人的家伙也住在那里。那也是，我唯一可以回去的地方。
虽然我还在想着那个女人，和她的契约之神。
想成为一朵红玫瑰。是想做为契约之物，把那个人留在身边吗？忽然觉得心中有种被称为刺痛的感觉。那透明的笑容又在我眼前浮现。总觉得，追随那少年而去的背影，是那么单薄，而绝决。
如果成为血红是你爱我唯一的可能，那么。用我的血去染红，是不是可以呢？我一直想着她没说出口的问题。也可能是她和少年间早已经了然的问题。但是我还是心痛。
于是，已经清醒的醉意又有些许涌了上来。我的手，依然留着她留下的冰冷。虽然已经在慢慢的变暖之中...
那个人比我先回来了。虽然没有开灯。但是空气中漂浮着些微不同于我的酒精分子。
你喝酒？
你不也是吗？
我有值得庆祝的理由啊。
哦？
我，遇到了一支，想成为红玫瑰的玫瑰。
是吗？这么巧？
你也遇到了？
我是在一个酒吧外看见那个少年的。比夜色更漆黑的头发。比星空还明亮的眼睛。他全身黑色。一直望着那个酒吧。那冰冷的眼镜里封着静止的热情。真是奇怪啊。一个全身黑色的少年。给我的感觉却是红色的。比血更红的红色。他是长在冰原上的花，带着喷薄而出的火焰。也只有这样的冷漠坚强和骄傲，才能盛放在寒冷的地方吧？我被他所惑，去向他搭话。他却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没有理睬。我才发现，他一直在看着另外一个少年。一个一直笑着一直笑着的少年。那个笑容很奇怪。。。我想想。。。让我想想。。
象没有温度的阳光？
我问
对！就是那样的感觉！可是你怎么？
看来我们遇到的是同一个神呢。你遇到的，是一朵冰冷的红玫瑰吧？
我笑着问那个人
盛放的玫瑰背后，是不是早已经伤痕累累？
皆因为她不自量的渴望。以为靠自己的热情，就可以融化整个冰原。
可是就算是早已经忘却，她其实也只是一朵，长在冰上的玫瑰花。我忘不了，那个少年，近乎透明的容颜。和那强力把血红压抑在身体之内的痛苦表情。我就一直只能那么看着他。看着他望着那个笑着的少年。和少年手上挽着的那个红色的女子。
那个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听来有种痛苦的因子。是为他的那朵红玫瑰不平吗？
要怎么样的冰原，才会忍心，这么残酷的对待这么美丽的玫瑰？
突然之间，我好想好想，再见那个少年。
那个，随着，玫瑰咒语而出的，有着比北极的极光更灿烂的，叫仙道的少年。
哦？你知道了？那这里这个案子你会接了？
那人的声音恢复了平淡，仿佛刚才为那个黑发少年不平的人并非自己。
一个厚厚的档案袋飞向我。
我接住。
打开第一页。
是那朵玫瑰。
消失在夜色中的，想成为红玫瑰的。。。
女子的照片在夜色的微光下有些模糊。
但我却知道了那是什么人。
仙道小百合。
那朵不是红玫瑰的玫瑰花。
我的手指轻轻的划过这张相片。舍不得再向下翻。
告诉我，为什么。
这么想成为一朵红玫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