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仙道贺诞版)
晦暗的空间，一个留着额发的男孩用手支着头，倚在床上，眼神扑朔迷离。轻被遮掩住身体的某处，赤裸的部分，洋溢着青涩的气息。
眉型略微耷拉的成年男子也敞亮着胸膛坐在床边，任由汗水肆意地流下欢痕。
翻身覆上男孩的身体，手指游走在山陵的曲线上。
“有女朋友么？”
男孩摇头。
“接过吻么？”
仍是懵懂地摇头。——接吻，不是情人间的权利么？
“那就让我来教教你吧！”男子不由分说揽过了男孩的头。倾压。叠加。两具袒裎的身躯又重合在一起……
流川半眯着眼，有些憋闷地看着宽幅的银幕。电影像梦境吧？虽说还有理论家说像“窗户”，像“画框”，像“镜子”什么的，但单纯只是消闲的观众，仍然还会将坐在黑暗空间里的两个小时比做白日梦吧？
真搞不清仙道，是他说要看电影的，却也不专心地看。看着银幕的时间还不如盯着自己的时间多——要想仔细看，干什么非要到这黑咕隆咚的地方来，看也看不清楚。
还不是为了给那家伙过生日么。自从被他拐带了住到一起，已经给他庆过两次生日了。这家伙没有别的朋友了么？怎么每次都只有两个人一起过？然后还要答应他那些希奇古怪的要求？
仙道是不老实的，老实就不是仙道了。看着微光里流川投来的愠怒眼色，依然是那样黑晶般的光泽，心眼里便漏出斜斜的笑容。摸索着拉过爱人的纤骨容衬的手，在对方要挣过去时牢牢抓住了，十指勾连握在一起。
流川有些认命地翻了翻眼睛，扭回头继续看电影。
演的什么，都不知所谓。
过春节，男子将男孩带回自己家中过年。母亲、妹妹、弟弟，都压根想象不到信赖的长子和大哥与“朋友的弟弟”是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很正常的高干家庭罢了，连稍微越轨的思想都不曾拥有过。
不知道，所以很自然……
流川想，当初是怎样被仙道那家伙拐上的？好象无可无不可，好象在怂恿地期待，又欲迎还拒地躲避，终于，是被“拐”到了。之后，反而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是仙道的话……也只能是仙道罢！
仙道的手很温暖，在隆冬的季节里，省却了手炉、热袋之类的东西。如果一辈子有个免费的软绵绵的取暖用具，也不错。
这样想着，流川将左手也塞进了仙道的掌中，脸上仍不动声色。让那饱含爱欲的热度包围自己的冰凉。
仙道偏偏生在２月１４日，好个多情种子。因为这一年是流川的高三，有很多功课要Ｋ，所以没安排更多的节日庆祝。仙道已经记不起自己是何时开始替别人着想的了，就是不知不觉间，一切都以那个曾经的对手为先。
好歹要看场电影吧。这家小院线经常放映些非主流的影片，而且情人节这天要放一部邻近国家刚获金奖的GAY片，归档时差点划到三级类里的。还听说两个男主角演技都不错。
干吗那样压抑地爱着？换我和枫来演，会更放胆吧？会更自在吧？仙道的眼睛开始坏坏地弯起来。
已经是伤了又伤，可命运仍然无情地让两个人再次相遇。
曾经的激情如火都化为尴尬漠然。
“我为你叫计程车吧？”男孩的眼睛依然清冽。
“……我想抱抱你……”是男子先放手的，又是他很不舍。
……
“你胖了。”男孩绽了一下笑。
“你还用那个牌子的洗发水么？”男子眉目中的东西太多，太复杂，太揪人。
可泪水，浸润了各自的眼。多想正视，又不敢正视……
仙道有不好的预感，这是个悲剧，小枫不会爱看的。看看流川的脸色——真是的，又睡过去了啊。
还有一只手留在自己掌中。骨棱、指突、筋肉、肌肤，都是那样合自己的意，顺自己的心。这只手曾捧过自己的脸，喂过自己喝药水，抚过眉间滴落的汗，曾经把一只可爱的橘色的球，拍过来告诉自己：他想我，他要我。
促狭的念头一闪。仙道轻轻分开流川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让自己的一个食指夹在那两根中间，然后并拢这三根手指头，顺带着在两指间蹭来蹭去。借影院里微弱的光，看自己的手与爱人的手这样的姿势，笑得有些痴了。
觉察到右手两指间的痛，流川从梦中之梦醒来，一下子就逮到仙道在做“坏事”。扰他睡觉也罢了，还……
情侣座的好处，就在于两个人的私密空间。仙道矮下身子，如愿以偿舔到流川的耳垂和脸颊，却，立刻被猛转过来的唇给代替了。
好嘛，连吻都这样恶狠狠的。
有仇不报非君子。
流川气哼哼地把仙道的左手攥成拳头，比量来比量去，硬让自己的拇指从拳眼里顶进去——
！
这是……
下腹的麻酥像箭一样一直震荡到心窝里，熟悉的热辣辣的冲动犹如魔鬼附体。
仙道是这样，流川没想到自己也是这样。两声几乎是同一音阶的喉音低低地从各自的齿间泻出。
微曛了脸，呼吸愈重，面面相觑。但，不能在这里呀。
男孩向男子挥手道早安，浑不知厄运正在一旁窥伺着……
仙道流川两人的注意力早就不在电影上了。
“对不起，请借过。”仙道身后跟着流川，两人猫腰蹭出了排座，不理会有人低骂着：“神经病！偏结尾时候走。”
已经站到阳光下了，冬日的太阳淡暖着，懒洋洋地将白金色的线投在人身上。
“回家？”仙道拼命抑制着越来越勃然的欲望。
“嗯。”流川应着后，跨上了单车，“快上！”示意仙道跳到后座。
“快上么？”仙道一下子就赖到流川背上。
流川将车子蹬出老远，咬牙切齿道：“我会让你死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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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嘛，就该有情人节的样子。
2002.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