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海，有你

黑幕。吞噬。扩张。压迫。寒冷。虚幻。
声响。张狂。孤独。渴望。恐惧。思念。

在黑夜中，我独自走着。我想我是属于黑夜的。整个夜晚，别人在睡着，我却醒着（所以在白天，除了跟篮球有关的时间外，我都在睡）。我不想呆在狭小局闷的房子里，所以，我在外面，走。有一只黑猫；它绿莹莹的眼睛盯着我，在我抬脚和落脚的空隙中，隐入黑暗。有一盏路灯；它的光有点散，明亮却不强烈。它似乎在使劲地发出光芒。它与另一盏路灯隔得很远，却固执地用光亮来召唤彼此。也许，它们孤独。有一棵大树；它在肆意地动着它身上的所有东西，“唰、唰”，张牙舞爪。夜的张狂。
我走着；更多的暗色围拢过来，攀爬上我的脚，身体，肩膀，头；吞噬。我忽地被黑暗穿过，可是黑暗的里面仍然是黑暗、路灯、树木……虚幻；重复；无止境。我大力地呼吸着，被包在黑暗里有点令人呼吸不畅；但黑暗好象也被我吸过来了，蠕动、颤抖、铺天盖地；它压过来，我觉得身躯很沉重，四肢很冰凉；我只能缓缓地动；抬脚，它轰然倒下；又是一阵似梦似幻的穿越；然后，看到的，依旧是路灯、树木……
思念，蔓延我的全身。我忽然很想念海。我记忆中的海都是亮蓝色的，有阳光的细碎在它上面晃动。亮蓝，懒懒地动着，即使它扑打着礁石，也还是觉得它懒。它很随意地送来它的味道、它的蕴藏，却又有一点深奥、一点迷幻；可我知道，蓝与黑一样带来冷寂与沉寞。他，总是在那一片亮蓝里的。他的存在使冷寂与沉寞带上详和；他的恬怡使慵懒变得有理由；他的笑脸为深奥与迷幻注入清新。他铁定是属于海的；甘畅、自如。越发想念海了。
他应该还在那里吧？下午坐着坐着他就睡着了，我反而睡不着，呆着看夕阳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渐渐褪去。我一直没叫他起来，他还是在睡着吧？暗夜的海，会是怎样的？


我有点吃惊，我看到的海，就像黑夜；至少，是黑夜的延伸。 海与夜连结得如此紧密——汹涌的暗。扩张、揉和；嘈杂、凌乱；静谧、肃然。我失落在那一片暗里。狂奔，我甚至听不到风声；嘶喊，我甚至分辨不出我自己的声音 。我的心神与精神一起坠落；翻滚……
“流川！”他的声音划裂厚重的暗，清晰地传来。温度——他的掌心传过我的掌心的；光亮——他的眼睛与群星一块送过来的；放松——他的笑容感染的。我听到了我，和他，的呼吸声。厄，忽然好困。他在说什么？我的思维在逐渐远去。。。。。



睁开眼睛时，已是满世界的阳光，和他的笑脸。我的头枕在他的肚皮上。恩，还挺舒服的，我于是继续枕着。他的头发在动着，他身后又是那亮蓝色的海。这是一幅永不改变的画；我轻笑。海风带来甘润的气息。“啊，睡得还好吧？”他转头望向大海，嘴角上弯。你真的是很爱笑的，跟你爱海一样多。你的笑容大概已经变成海的丰富蕴藏的一部分了吧？有点，羡慕海了。起身，走入他的视线，并走向海边；顺着他的视线望象海面。心里有东西在动，心情却很平静。这样的感觉，我却是喜欢的。
海水漫上来了，清清凉凉的。转过身，对着他的笑容，我说，“一对一！”我想跟他作更深层的交流。“哦，好啊。”他满脸笑意，悠悠然地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迈开步子绕到一块礁石后面，摸索一阵，一脸高兴样地捧出一个篮球，放在食指上转悠着，然后另一只手放进裤袋，抬脸望我，“走吧。”哼，整天都是一样的动作，你连动作都有“招牌”的吗？他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着，我跟了上去。


回头望望海；我想，我是爱海的。


the minute i saw you,
I lost all my mind to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