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邂逅开始

 

7

当被信赖被期待的感觉超过了篮球本身带来的乐趣之后,信赖就变成了一种负担。直到在球场上遇到了他,被他眼里彻底的求胜欲望所点燃。在他的眼中,看见真正想要的自己,无论何种形式绝对的胜利。那一场球,倾尽了生平所有的斗志却依然输了,如此鲜明的印照在我的脑海。没有人可以光靠梦想活着,可他全完全办到了,而透彻的记忆告诉我,我想要的,并不是当他梦想的证明而已。

“麻吕,我想请三天假。”仙道的声音,空前绝后地温柔着。
 抹布摩擦完每一个杯盘碗口,重重地放下。
“理由!”
     早上未开门营业的餐厅的装饰风格配合着完完全全的阳光塑造出一副效果图的画面。
“我想回一趟神奈川。”
“是和王子殿下吗?”
默认的笑。
麻吕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仙道,做了一个晕厥的动作。
“昨天来的真的是送水晶鞋的大臣吗?灰姑娘!”麻吕差点就做出揪着仙道前后摇晃的举动。
疑惑的敲敲脑袋,
“应该是送礼服的祖母吧。”
“你的意思是?”
完好的那只手托起下巴:“意思是,祖母的礼服让我见到了王子,我丢下了水晶鞋,可是还没能证明我就是那个美丽的公主。”
麻吕的双目已经撑到了最大极限,对着仙道微笑着望向他的眼神说不出话。
“……你…你的意思是…王……子殿下…爱你?”
<这样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你忘了吗?那个开始是由我来宣布的。>
“麻吕……”收回目光,勺子轻轻敲打着空盘,清丽的叮叮声。
“是不是只要穿的上水晶鞋的,王子都会爱。”
“什么?”麻吕的脑子已经是一片混沌,虽然是她先提出的理论,现在也没有了半点头绪。
“如果,别人也能穿上水晶鞋呢?”仙道出声笑了出来,叮叮声也因为笑声而加快响亮着,“如果灰姑娘的脚和我的手一样因为骨折而没有办法试穿那双水晶鞋呢。”收敛住一点笑意思:“毕竟王子说的是能穿上水晶鞋的就是他选定的人啊。”
叮叮的声音,噶然而止。一旁壶里的咖啡因为前所未有的麻吕和仙道的沉默,鼎沸。
用尽全力地吸,尽量缓慢地吐了口气:“尖头发的灰姑娘真的与众不同啊。”麻吕的声音,恢复到了永远带着调侃的意味。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既然你是灰姑娘,那就抢在别人面前去试那双鞋好了。”抢过仙道的勺子,一下敲在仙道的右手上,随之而来的惨叫,不理会的继续说:
“我这个后母批准了,你还在这里犹豫什么?”
几乎含着泪的看着麻吕,惊诧的表情转移到了仙道的脸上。
“别以为你的头发向上梳就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的这里……”手指毫不忌讳地点上仙道的心口:“是和别人一样的吧。”
麻吕的笑容然上了咖啡的暖色调,分外开朗着,惊诧的表情同样被麻吕继续传染过来的笑意所代替。几乎是蹦跳着离开了椅子,从未有过地快速飞奔到门边,开门的瞬间,冬日的凉和日光的暖,一齐袭击感官,门口的摇铃因为突然的打扰不悦地发出声音抗议着,看起来有点耀眼的仙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怕和你说话呢,因为你是后母的关系吧。”
躲避麻吕扔过来的勺子,迅速地带上门,摇铃发出了更大的抗议。一下子又被阻隔的室内室外。声音,归于平静。被打乱的阳光依旧温和地照射进来。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的方式,和别人不同。”


有人不喜欢东京,是因为这里没有开阔的天空。可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冬日这里的天空,却要比任何时候都旷达开远。东京塔的存在,是为了更接近这种感觉。我却宁愿站在原地。当阳光从那个看起来遥远的苍穹转变成身体的温暖之后,了解,双眼看不到的东西未必是遥远。
“怎么那么慢?”由冷空气和略带淡蓝的背景衬托着的流川。
“灰姑娘好逃脱母亲的管制而去试水晶鞋的话,是要花一点时间的啊。”走进他的身边,用仅剩的那只手揽过他的肩膀。
“放手啦,难看死了,大白痴!”
流川拍掉仙道的手,加快步伐走在前面。
“喂,不要那么无情嘛。”紧紧跟上。
“走开啦。”
“干什么啊,王子殿下。”
“白痴!”
“王子殿下。”
“白痴!”
突然,感觉到身边异物感不存在的异常,奇怪的回头。远远地就看到仙道呆立在那里微笑。不停走过的路人一次次的阻挠视线。加速耐心的挥发。令人侧目的大声:
“走啦!”
对方笑容的,瞬间荡漾。想和他一起笑的举动。冬日的阳光温暖着,从那个遥远的苍穹直到心底。


   记忆,是无论好与坏的。思念,是记忆中的精品,当记忆和思念重叠,形成的东西叫怀念,怀念,以时间和空间做基础。当高速发达的新干线抵达终点,没有了距离的怀念叫幸福。

  “这里是我高中的时候经常来的地方呢,好象没有什么改变的样子哎。”
   和东京不同,陵南冬季的海边,鲜少人至。凌厉的风和浑厚的海,形成了陵南独特的冬季氛围。特别是加上久别重逢的记忆,从心回忆着看一切,分外地鲜亮。
  “我怎么会知道。”被海风吹得有点畏首畏脚,这家伙就喜欢之中寒风刺骨的感觉吗?
  “唔?”从陶醉的感觉被拉回现实,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哦,你的记忆里更多的是湘北吧?”
   “……”不再开口说话,以免吸进更多的冷气。
   “流川,你在美国的时候,最怀念的,是什么?”放慢了速度,和流川保持一个水平线,或多或少地档住点海风。
    不领情地向前走了两步:
   “米饭。”
   还没有来得及为他的不领情而哀叹,立刻就被他的话刺激了笑神经而不可遏制:“什么呀?流川,就是米饭而已吗?”
   “你呢?”失控的笑声因为流川突然的提问而停止。“你在东京最怀念的又是什么?”
   风吹动着,除了被带动的海涛就只有眼前流川的留海。
   延续着笑的余韵,轻轻地又牵了牵嘴角:“你总是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击的对手。”长长地呼气:“在东京的话,最怀念的应该……是海吧。”顺着仙道的视线,落在眼底的海景。“喜欢的东西,总会怀念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回转到流川的脸上。流川的视线却被大海吸引了一样。
微微地笑了,继续看向大海。
“流川……”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我的手还没有好呢,你为什么答应和我回神奈川?”
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依旧没有回答,走过我身边。
“因为我说过,无论哪里也好。”被海风带动着有点飘渺的声音却字字扎实地落如心里。
“就像王子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穿水晶鞋的灰姑娘吗?”突然间,觉得麻吕的话,也许句句是经典。
遇上流川询问的眼神,笑,他不理解也是应该的。
拉开脚步跟上:“没什么,走吧。”开朗的笑着:“让我们把现在做成可以让你怀念的米饭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