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式潜行

 

自由式 

没有人会不喜欢海,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亲眼得见。于是极其普通的习惯也成为一种意义上的浪漫。在觉得自己不该有浪漫的日子,看海也就成了一种奢侈。从一个不经意的日子开始,再次让潮水从脚踝渐渐淹没至全身,那种熟悉的凉意告诉我,这一切本与浪漫无关。 


“喂?越野吗?” 
 凉意聚集在四周,取代了另外一切感知。 
“仙道?你的声音怎么那么沙哑,杂音好大,你在哪里?” 
“在水里。” 
“什么?” 
 电话里,不时的有电器浸渍水中电路的滋滋声。苦涩的味觉间隔的时间渐短。 

一轮缴为强劲的波涛带离身体浮动了片刻,接着就真的找不到方向了。 
“喂?喂?仙道!?” 
“…….你的声音很刺耳。好了啦,我只是在完全迷路之前来和你说一声,主力前锋,我还是决定是高加准一。” 

连天的海浪声席卷过一切听觉,在模糊中,视觉也被概括其中。忽然,全身有过一种从未有过的放松。原来我是如何适合这里,当初为什么又要离开。 

沙砾掩埋至水, 
我淹没于水声。 

呼吸视觉或者是眼睛的闭和模糊成一片,在漫天的潮水中看到波皱的月亮才,同样是低沉的蓝色,却是波涛而不是浮云的天空。 

 

猛然间,潮水褪去,月亮鲜明,却再也不能沉浸天际。身体被浮力带动游离于沙与水之间,不吝啬任由滑落的水滴与风配合带走仅有的温度。 

这种感觉,是不是被称为溺水。 

喉管不能发出声音,却依稀可以听见有人固执地说, 
       
即使溺水也好,我依旧想要进行的,只是我的自由式而已。  

*************************************************


飞机降落的时候,心脏以及胃的感知最为明显。 
坚硬的水泥地或者是宏伟的机场如同一般的建筑物只在脑海里瞬间形成概念指导出出口便转瞬被遗忘。只不过,霓虹灯闪烁的坚硬的文字体现了国度的转换,与那种家伙踏行于一个海上的孤独浮岛,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求生意志。而那种家伙,也许在岛屿开始倾斜如铁达尼的时候,都不会有。他好象一直都是浸驻在海里的人。 

“先生,您想要些什么?” 

 “凉面。” 
看到侍者惊讶的表情还以为是自己没有说清楚 
“中华凉面。” 
搁下餐牌交代完毕。 
“可是先生……这里…是西餐馆。” 
原来,调整了国度却忘记了调整餐厅的属性。注意了一下侍者的领结,好象答案就在这里被发现的一样 
“批萨。” 
干脆利落,依旧稳妥地不动餐牌。 
侍应生用那种无辜的眼神打量着这个蓄着刘海的家伙,很是无奈, 
“其实,准确地说,这里……”用食指清楚地点出餐牌上的店名,清楚地用日文标示着牛扒:“这里只经营与牛肉相关的项目,先生。” 
为了思考食物浪费的脑细胞明显超过了限制却还有人在这里喋喋不休。 
“那就,来份牛肉拉面。” 
忽然间,窗外的行人不约而同地做了护住某一部分,全因为一阵风的恶作剧。 

 

***************************************


门铃声响到一定极限的时候,声音也开始一改清脆而愤怒起来 
  仙道这个家伙,莫名其妙地说什么! 
   
  因为快速奔跑而喘息不断想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又进行了一个加速。 


也许,不该说出来。那个家伙想要隐藏起来的东西一旦被发现,就会更固执地想要遮挡在前面。 

空气严重潮湿。 

试探性的短促按了一下门铃,回响的声音又恢复到了清脆。 
这家伙。 
离他远点也许更好。 
门牌上,仙道两个字被光线隐抑地有些不清楚。 

溅起的暖色的咖啡和看似暖色的笑容。 
……… 
手指重重地点在两个字中间 
“什么啊!” 
药瓶被粗暴地扔进刚刚逃离的地方,随着急促的脚步告别了陌生的楼道。 
“还不快点觉悟,混蛋家伙!” 

******************************************      

     
等待到下一个使用者,大概是三十分钟后的事。这次只被客气地按了两下就被解放。悠长而清澈地结束,轻松自然。 
门牌被印进了另一个人的眼瞳,很快地又被抛到一边。 
空气带着严重潮湿以及咸腻的气氛在周围游走了一番,便被转身时的气流打乱,报复性地拨弄了那家伙前额的刘海就席卷而去,继续玩弄地上的树叶和杂物。 
“还没到期……” 
气流有些好奇地回到身边,一下子被狠狠地甩开。 
“混蛋家伙。” 

一个湿漉漉的家伙打了莫名其妙的第二个喷嚏。 

“到底,还是着凉了啊……” 

零落的树叶由对街盘旋而来,依旧不自然地驻留了一下就被强迫性的带远。引起了那家伙的注意。 
回都张望,气流却卷着树叶躲避了起来,只看见自己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啊……好象河童……” 
一片树叶被疲惫的气流抛弃落在路边,看着短暂旅程中遇见的最两个奇怪的家伙街走过,忽然怀念起了带着它自由飞行的气流来。 

 ****************************************************  


“你的精神不太好的样子,要再来一杯热的可可吗?” 
“不用。” 
仙道像往常一样笑了笑,扯开他不想谈论的话题。早晨的空气总是带着活力,可以让人遗忘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这大概就是早晚要交替的原因。 
“好象太淡了。”举举手中的杯子好象证明他并没有说谎而证据刚好在他的手里。 
穿着制服的清永不客气地伸手拿过杯子凑进鼻尖 
“不会淡,和平时一样。” 
杯子被还到了仙道手中。 
“闻也闻得出?” 
“是闻得出你撒谎的味道。” 
清永的脸上有出自和仙道一个体系的笑容,却更接近太阳系一点,所以说话无害。仙道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吞下一口可可。而清永则埋头打理他的杯盘。不大的店里显得出奇地安静。偶尔仙道的咳嗽声也只换来清永的目光而不是问话。 
“不去学校吗?” 
在咖啡座上热源的时候,清永问。仙道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的问话没有目的而只是好奇。 
“今天不用。” 
“恩,比赛呢?” 
可可只剩最后一口,全数灌下,胃囊则显示刚好。 
“比赛……”大大舒展了一下身体:“还没有到时间,半个小时的话,应该可以赶到那里。” 
清永的杯子磕碰了一下桌沿,有些讶异 
“是今天?” 
店门,被推开,进来的一群高中女生,在看到仙道的背影之后像是终于捕捉到了长久等候的猎物一样发出了尖叫。 
“嗨。” 
而这个家伙自然展示出他可以令人尖叫的某种特质。 
“比赛。” 
清永端上吐司,轻轻提醒了一句。 
“恩……”沉吟了一会儿:“在十五分钟里赶到应该也不是难事吧。” 
     
************************************************

 
队长的脸上的神色,越野在在认识仙道的人的脸都有上见过,所以已经习惯并且可以保持镇定。 
“没有办法,电话我都打过了,没有人接。” 
“那……” 
下面的半句被场外突如其来的拉拉队的喝彩声盖掉一半,却不必费心领会,反正该想得到的办法他都有做过,所以只是摇头: 
“没有。”坚定且坚决。 
响亮的陵南的名号被拉拉队员经过特殊训练的嗓音抛掷到半空经过抛物线沉甸甸的压至更衣室。 

“高加。” 
声音提高到能清楚在喧闹中让对方听到。 
“是。” 
“准备上场吧。” 
“……..是!” 

 

忽然,传来更高的,是喊着湘北名字的欢呼。 


究竟是什么样的声音,放大应该就可以听清了吧。 

 

**************************************************


两辆新干线交错,其中一辆很快地停靠,目送另一辆的尾端。急切地打开所有的门,放下需要以此为目的地的乘客以便追赶。川流的人群从来也不会辜负新干线的急切,除了仙道。也许脚步并不足以衡量他的怠慢,不过态度决定一切。 
不临近海的地方空气轻薄,却使仙道不适应起来。没有厚重的空气连阳光都分外透彻直接。 
“唔……湘北。”新干线的门在身后关闭,并伴随着焦急的铃声 
“居然会在这里啊。”不按时离开范围的人就要接受急行之风的洗礼,考验衬衫质量。 
死不悔改,还真是有这样的家伙。 
望着不甚友善的阳光以手掩饰尴尬 
“果然还在啊。” 
微笑。 
地壳的变动,居然不是随着我的思维而动…… 

在另一端降临这片土地的另一个人再次挂断电话后说了一句亘古不变的台词 
“……白痴。” 

新干线驶离,大概会在另一个地方与另一班再次相接。

6

互相说着对方的名字退到了最后,一个从门口消失,看不见那一个是否还留在原地。

“这里有人吗?”

身处看台上观看比赛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感染到那种气氛,当然是要在耳膜足够坚韧的情况下。在听到有人向自己发话的时候,那个人的声带恐怕也已经到达极限。于是,身体侧开一个角度,表示请随意落座。

“流川枫?”

这个名字带着疑问,因为赛场上巨大的响声而并不突兀。

带着笑意有着柔软栗色头发的人以最恰当的时候用最优美的弧度伸出了手

“真的是你,欢迎回国,流川枫。”

“……藤真。”

 

递上的饮料体贴地被掀掉了瓶盖,于是也接受了这样的好意。

“什么时候回国的?”

走廊成了声音最好的阻隔,却可以感觉到地板的震动以及轻微地欢呼声。虽然是交情并不深的两个人,却在这样的环境下因为一方的周到而不显得冷清或者尴尬。这一向是藤真特有的能力。

“前几天。”

“啊,是这样。”

另一方手中的瓶盖也被开启,紧接着被不留情地扔进相距3米的垃圾桶。

“流川你……又有长高吧?”

穿着成熟却依旧有着一双明亮眼睛的家伙,即使是流川枫,也不得不接下并不特别有意义的问话。

“不清楚……没有这样的自觉。”

在短暂的时间里想透了这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带着足够的真诚笑了起来。

“在那里的确不会。”

饮料悄无声息地落喉,背靠的墙壁又一阵微微的震动。

“还是会怀念这里吗?”

“不知道。”

这句话也回答得真诚,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自然是逃不过那个善于观察的后卫的眼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他依旧是眉眼低垂着喝着自己的饮料。

“他现在是陵南的教练,而比赛的队伍居然会是湘北。”

后卫愉快地发现组织地这次对话明显有效,全因为本无心品尝饮料的前锋大大灌了一口瓶中的饮料。

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接了一句意义广泛的话.

“是这样。”

“什么!”

流川的不悦只会集中在眉宇,不够明显却很直接。

腾真满意地冲对方微笑,自己本不该是这样喜欢恶作剧的才是。以惊人的速度消灭了手中的饮料,心情畅快地招呼那个明显阴沉许多的同伴。

“进去吧,流川枫。”

体育馆的三扇门在同一时刻打开. 10个人的游戏在这一刻大概才能升华到比赛.

湘北和陵南.

仙道或者流川

一个一直留在那里,直到另一个消失无影。他清楚地知道,就好象那个人不曾转身离去。而今人群中的那人在一片人海之中依然微笑自如,就连扫视全场的目光也未曾改变.五年的时间带走的是什么,带来的是什么.全在那个人的微笑间变得模糊支离,如果是转身的时候时间就已固定,那为什么在时钟再次转动的时候他的目光不再落在同一个地方.如果时间一直没有停歇,又为什么看不到哪怕一点痕迹.

红色的湘北与蓝色的陵南,欢呼的人群与嘈杂的声音,

这边的流川和那边的仙道.

不知不觉中,连血液沸腾到顶点都未曾察觉.

栖息的鸟忽然被惊得振翅而去,带起的气流兴许可以在对岸引起一阵风暴。只是在日本晴朗的天空之下并未察觉此次重大的危机,只有一个背扛着沮丧的扫把的爷爷抬头张望了一下

“下半场比赛,开始了呀。”

 

7 下半场

依稀还可以看见那个蒙昧的背影留在这里,想找到那个断点将梦境继续下去。

“蓝色6号,推人犯规。”

场边比拼的加油声一半已经转问意义不同的唏嘘。传递到犯规者的耳朵里,变成了不明的杂音。

汗水随着脸颊的曲线而下,在这种强度的对抗下,应该是没有到达体力的极限,却出现了开始的征兆。

高加准一!

第一次在心底重复自己的名字,握拳,已经到了骨骼伸缩的极限,指甲渗入皮肤的疼痛帮助集中注意力。

10分钟,不过短短的10分钟,在同一个对手身上犯规三次。这是上半场苦苦支撑下来的最后结果?

呼吸……再也控制不住,任由没有规律地自由进出。

忽然间,寻找到场边此时最不应该镇定的人的身影,他却只摆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一步也不要退让,高加准一。

赛场寂静下来,进入我的世界。那个人不顾我沉重的呼吸告诉我一步也不要退让。我只是想要跃起,把飞腾的喜悦扣进那个篮框。

而对面的人。

强悍而冷静。

必须要跃过他才可以办到。

篮球起落的轨迹在这个时候清晰可见,我用眼神向他宣战。

我等待一场积蓄了许久的爆发,

会发光,我的篮球会发光。

“喂。”

站在对面的那个人说。

“还不开始吗?小子?”

混蛋!

久违的赛场,在赛场上久违的人,足够牵引开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

即使他只是默默坐在场边,即使现在不能以特别的身份站在他的对面,却也因为那一晚上的幻境而充分从现在的场合分离出来单独存在。

左腿,微微调试了角度,仅仅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却魔术般地巨化。

忽然间,镜像分离,灌耳的欢呼。

“真可惜呢,那个小子。”

回神的时候,只看见谁高高地跃起,就在触碰到顶端的时候重重摔下,一瞬间,离那里那么远。

“怪不得你不会怀念呢。”

那个奇怪后卫的话琢磨不透,还转向那个热血的前锋继续说道

“喂,你啊,把仙道交出来吧。”

“?!”

 

“仙道!”

“叫暂停吧。”

“……”

“仙道!”

“……不用呢。我有求来平安符。”

 

<连青春也可以拿来交换这个的人……>

只想知道断点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