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式潜行

 

声音 
  
   有的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哪怕知道,只要轻轻出手,淡淡握旋就能挽回。那个时候,这样的情境称做年少轻狂。 

  “仙道~”朦胧中,楼下有人不轻不响地叫着,却恰好能穿入耳膜。不太吸引注意力,又不能完全让人充耳不闻。懒洋洋地拉开窗户,行进中碰落枝头的碎花。来不及注意声音的发出者,视线追逐着花瓣而去。 
     
   也是在这样的季节,那个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他的名字。 
     
   “不去吗?”楼下的人左右摇晃着手中的钓杆,银色的线借助阳光影寐。 

    简单地挥了挥手,楼下的人便哼着歌远去了。总是习惯看着别人的背影远去的人,老化的也会比别人来得快。磁带随着心情般地艰难转动着,旋律已经完全走样,只剩下一些粗劣的音质。对于一个古早的东西来说,运作也成为值得感恩的项目。听着古早的歌曲,是不是,也是老化的象征了。雾然的脑海里面,依旧重新回归刚才思路的轨道,回忆,毕竟不是可喜的事情。 

     
     
   只是说了分开一下,却没有料一下的期限是绵长的。相互消长的锐气,会不会也随着岁月的磨砺而坚实。一切一切,从什么时候只剩下四个字,不得而知。 

   不得而知,如同磁带,古早的歌曲和回忆,是悲伤的字眼。 

   仙道彰的年少轻狂,也只剩下了不得而知这个字眼罢了。 

   懒洋洋的春季,怎么会有了风化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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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 
    天真无邪的孩子,杀伤力往往是很大的。因为他们的敏锐与坦率恰恰就能准确无误的击中你的伤口却又无处发泄。 
    仙道彰式的平稳用脚勾起了地上的球,远掷而出:“下次要叫哥哥。”加上空气的阻挠,很准确的一个中场传球到达了指定地点。孩子很快将注意力移到了失而复得的球上。不知怎么形成的风踏落每一处树叶,赛跑似地,很快散了开去。 
   “我还以为没有波澜的日子,时间会停止的。” 
    意识里些些的失神,转换成现实的时候甚至可以用上了流逝两个字的程度。阳光转移到了脚后跟,有意地向前迈一步,阳光在随后的极短的时间里变会更上一步。不知不觉的,脚步竟交叠着小跑起来。树阴与阳光的直射在一定规律下考验着机体的敏感。 
    有什么储蓄的东西到了期限。没有存取单而交付的东西,不是应该称做掩埋比较妥当。选择要在春季复苏了?仅仅在一那一刻,心脏有了波动的感觉,也仅仅在那一刻而已。 

   “喂喂”对着地上残缺的影子打着招呼:“你应该是很洒脱的才对嘛。” 

    风有些大,居然吹得一片可以称为碧绿的叶子在空中盘旋了片刻落了下来,落在剪影的下方,很悲惨地成为停顿而后动的第一脚的牺牲品,因力带动而稍做了向后的移动。 

    "教练~”很远处,被距离和光影拉扯得很远的少年的轮廓用声音传达着意图:“该不是又想翘头吧?”不自觉地在嘴边扯出一抹微笑 
      
   “对啊,我就是应该很洒脱的。” 
     
   落下这句话和飘荡的树叶,不一会儿就附着着地面,归于平静。阳光一点一点地转移,落入阴影,风过,很快地便消逝而去。 
     
     <我还以为,没有波澜的日子,时间是会停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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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一下。”声音不大,却立刻阻止了场内所有的喧嚣,“ 

    “高加”很亲切的语调配合着手势,场内的其他队员就很知境况地退了开去,只有那个被点到名的男骇有点手足无措的站在球场旁边。 

   “高加准一。”略略加强语调的又重复了一遍,从教练的席位上以近乎缓慢的速度站起,走进,微笑着注视着那个名叫高加准一的男骇。 

   “是。”回答的有些忐忑。 

   “你最希望打的是什么位置?” 

   “啊...”抬眼看了看教练的神色有些为难地重新低下头去:“后卫。” 

   “骗人吧.”稍嫌弃夸张的语调居然带着某种抓住别人把柄的幸灾乐祸的语言表情。在旁的球员纷纷用眼神对站在场地中央被弄的不知如何是好的队友给予道义上的友情支持。 
   “恩?” 
   一瞬间发现教练的眼神居然瞥向了这边,急忙徉装练习,让心不在焉的篮球声化解自己被点到的危机。依旧有一颗不安分的篮球擅自滚落到名叫高加的男骇子的脚边,窥探情况。 
   “那么...”略略认真:“愿意和我打一场吗?” 
    声音的高度,亮度,清晰度,一切恰到好处。配合着声音逮捕了那颗肇事的篮球,扔上指间处以转动的极刑。伪装的专心练习的篮球声很容易就被扔进寂静,连在最远处的人都可以辩闻出那个新进男骇急促的呼吸。 
   “教...” 
   “啊,不愿意就算了,大家解...” 
   “教练!” 
    踱出的脚步有些懒散地回转, 
   “什么?” 
   “一局胜负吗?” 
    流动的阳光有些凝固,忘记了是出来散步即将回归墨蓝的傍晚,懒洋洋地靠落一边。造就了不现实的重影。 
    “一局,胜负” 
      

    那个时候,他也是带这这样的神采,这样对我说的。 


   “这件事我不同意。” 
给否定的当事人做了一个无谓的鬼脸倒在沙发里,用不对视来抗议抗议。 
   “队里面已经有两个前锋了,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优秀的后卫,高加是最佳的人选。” 
   “他是任何位置的最佳人选,可是他更合适打前锋。” 
   “仙道!我知道你有你的做法,可是现在你不是球员,而是一个教练,不能从你个人感情来出发。你…” 
   “嗨!”半举着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微微叹了口气: 
   “越野,这只是一支高中篮球队,不需要背负那么多东西。” 
   “仙道!你怎么!” 
   “我希望让所有的队员做他们想做的事,打他们想打的位置。” 
    顺手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方糖,距离较远地扔落在咖啡杯里,合适地发出“咚”地一声,很快的就沉默在灰色的旋涡里面: 
   “就像这样,只是想听一听少年成长的声音。”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用唇舌和胃解决了一些因为糖的调色而显得不那么严肃的液体。 
    选择了相对较软的沙发来表现瘫软的疲惫,嘴上却不肯认输, 
   “……高加很像他。” 
   眼睛有些无辜地望了上去,“越野,可以不可以给点新鲜的台词?” 
   “可是。” 
   “一点都不像。“ 
    清脆的咖啡杯与座的玻璃碰撞声居然在空气中拉成一道细线,轻飘地浮在了空气之上。 
    “一点,都不像。” 
    “咚!”又是一颗糖入旋涡的声音,却因为这次的距离超出一般的程度,溅起了杯中的咖啡。轻轻发出一声惊呼,手忙脚乱的擦拭自己的白色衬衫。解嘲地向越野抛去一个尴尬的微 笑。 
   “距离太远了。” 
    声音中全然是与表情不附的语调,解释着自己的一个错误。望着依旧不肯归附平静的咖啡,托着腮很快地笑了起来。 
   “这才是,他的声音。” 

     依旧重复着与上一次同样的举动,用同样的器官消灭掉变得更加可爱亲近的液体。喉管过滤掉未融化完全的固体。 
    “还是,不够甜也…” 

     慢慢的,仿佛随着液体滑落一般,机体也陷入了凝固的状态。维持着举杯的姿态,视线固定在极近的目标上游离。只剩下空调的冷气渲染着空气中的宁静。 

 

    “随便你吧。” 
突然听到似曾相似的繁复的日文发音,依旧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在没有充分聚焦的时候听到了门把转动的声响 

    “反正,那样的声音只有你能辩识。” 

门被不客气的重重带上,发出沉闷不快的呻吟。 

    愣愣地再回到手中的咖啡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替将尽的咖啡重新倒满了水。沿着杯口滑落方糖。 
几乎听不到落入的声音,却奇怪地依稀可以辩闻沉入的过程。 
直至,达到杯底… 

    “啊…”起先,像发现新大陆的惊喜,尾声却像落入死海沉寂。瞬间,杯口的高光,不自然地闪动了一下。 

    “这个…是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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