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二
AM 7:00
湘北体育馆
第200个.
进.
〈圣诞节,一起过吧.>
201个,
进.
〈靠近你,不是想让你温暖我,而是我想融化你.>
201个.
进.
〈圣诞节,一起过吧.>
202,
进.
〈而是我想融化你.>
203,
进.
〈一起过吧.>
204.
进.
〈想融化你.>
205,
进.
今天,23日.
明天,是圣诞节.
206.
不进.
身体,热了.
PM 4:25
陵南体育馆
“彦一,看见仙道了吗?”嘈杂的篮球声.
“仙道学长啊,他让我和你说一声,他先走一步了.”
“什么?他又去哪里了?”
“恩,好象是说去买圣诞节要准备的东西了.”
“这个家伙…..”
“哦，还有，他要我和你说一声,他向你借了5000元,他自己从你的制服口袋里拿了.”
“什……什么???那是我准备给绘理子买礼物用的啊!”
“仙道学长说,他会向圣诞老人祈祷,给你一份礼物的.”
今天的天,很蓝.越野的天,灰了.
PM 4:25
陵南
圣诞树,圣诞快乐歌,圣诞老人.
只要生活在日本,应该没有人会忘了吧?
明天,是圣诞节.
陵南,很少这么热闹.在一个小小的陵南,居然藏得下那么多的人,平时他们会躲到哪里去了呢?仙道狱卒地站在街口,傻傻地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摸了摸口袋.
钱,还在.
叹气.
刚才居然会被教练逮个正着,真是没有想到.
〈湘北的流川枫正在以全国第一的高中生为目标而努力,你却还在这里闲逛.>
日本第一的高中生.
原来,他上次想说的,是这个.
哎?什么东西落下来了?
雪籽?
“喂,哥哥!”
“哎?”
“哥哥,总算找到你了.”
“朋子,你跑到哪里去了,害哥哥好担心啊.”
原来,不是叫我.
〈这次冬季选拔赛你一开始就要用全力,这样,才能彻底打败湘北队.>
〈我要打败你,这样的话，我才能去美国.>
〈而是,我想融化你.>
〈日本第一的高中生.>
雪籽在落在肩上，融化.
“情况好象不太妙啊.”
不期然的,笑.
今年的圣诞节,下雪啊.
闹钟的铃声
吵死了.
AM7:00
12月24日
圣诞节
流川宅
〈一起过吧.>
白痴.
再度缩进被窝.
〈圣诞节,一起过吧.>
大白痴.
〈一起吧.>
想睡,想睡.
到底在哪里过啊?大白痴!
PM6:00
陵南
“比赛结束!陵南67,北株,62.”
“仙道这小子,仙道这小子,仙道着小子!!!!!!彦一!越野!仙道这小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昨天才刚刚训过他的,今天居然趁中场休息的时候开溜,不知道这是在比赛吗???”熟悉的咆哮声又回响在陵南的上空.
“教…教练……不要生气了啦.”每次仙道出了什么状况,彦一就成了教练的出气桶, “况且今天是圣诞节,也许仙道学长……”
“什么?是无聊的圣诞节重要还是比赛重要,身为陵南的王牌选手,居然半路逃跑,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本来圣诞节就不应该安排什么比赛的嘛.”彦一轻声不满地嘀咕着。
“什么？彦一！？居然敢说这样的话，罚你擦干净地板还有篮球，听到没有！”
“教，教练～～！不要这样啦，今天全家人还在等我过圣诞节啊！”
“圣诞节，圣诞节，圣诞节！以后规定，凡是想要参加篮球队的，都不准过什么圣诞节，连新年也不准过！”
“教练！！！！！！”
PM6:30
陵南---湘北
从新干线上看出去,雪的速度,也变得快了.灯光,变成了线.雪,也是.
外面一定很冷,不过,车上,却很温暖.
彦一一定又被教练训斥了吧,真是对不起哦.悠悠的,想.不过,在比赛的中途才想起来,和流川,都没有说在哪里过圣诞节.那天虽然有到过他家,可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应该不会记得那么清楚了吧?而且……仙道望向窗外……也没有理由要求他到陵南来吧.
〈他正在努力成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
〈我要打败你,这样的话，我才能去美国.>
盯着窗外,头有点晕了呢.闭上眼睛吧.闭上眼睛,冬天的氛围,会更浓一点.
〈这和我喜欢你的心情,没有关系吧.>
〈我喜欢你的心情.>
PM8:00
仙道宅
“喂,小伙子,不能在这里睡哦.”
“恩?”
不认识的欧吉桑.
“在等女朋友吧?但不能睡在门口哦,会着凉,呵呵,年轻就是好啊.”
笑笑的迈着步子离开.
奇怪的家伙.
〈不能在这里睡哦..>
好象哪个白痴也说过.
已经,8:00了.
那个白痴,到底在干什么?
〈圣诞节,一起过吧.>
〈我想融化你.>
笑容.
真的不可信.
隐隐的,听得到外面狂欢的声音.还有,圣诞节的歌声.
走吧.
雪,落在鼻子上.看得见,慢慢地融化.
〈我没有在开玩笑哦.>
〈把喜欢的事,说给喜欢的人听,没有什么不对吧?>
雪,居然落大了.来的时候,没有带伞.早知道,就听姐姐的话了.
〈我在向圣诞老人要礼物哦.>
雪,把夜晚的天空也照耀地清晰,清晰的让人感到遥远.
〈一起过,圣诞节吧.>
雪从空中落下的轨迹……
既然下大了，就再等五分钟.
PM8:38
陵南
走在路上.身边的,是赶去参加狂欢的人群.
居然会在车上睡着了,坐到终点站才被乘务员叫醒.再到学校找流川的话,一定已经不在了.又不知道他家在哪,连电话也不知道.
口袋里,越野的5000元还在.
没有用掉,果然明智啊.
不对,也许用掉的话，就不会发生在车上睡着的事了.
灯光,把雪照耀地特别耀眼,天和地,错位的感觉.慢慢地呼一口气.
〈冬天,可以看见自己的呼吸和别人的呼吸在一起哦.>
〈我一直不明白,是因为你不在身边吧.>
渐渐地远离人群,可以听见,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雪,落在身上,很快地消失.落在地上,却厚厚地积成一片.
有雪的圣诞节,很完美.
已经看得到家了,再走100步就会到了.到底要走多少步,下雪的天气,回头看的话，就会有答案了.
“这也是我喜欢冬天,喜欢雪天的原因.”呆呆的,不知道和谁在说.
96…
97 …
98…
99…
“1…!”
黑色的制服,黑色的头发,白色的,雪.
雪天里的,
流川枫.
还有,
黑色的双眸.
除了雪,一切都静止了.冬天的气息,和着空气钻进了心里,畅凉.
血液,被净化似的，流动.
黑色的双眸,白色的雪.强烈的反差,一瞬间,感觉到,最纯美的色彩.
听得见，狂欢的声音。
流川固有的沉默,有的时候,会让人不知所措.而今天,却像是圣诞礼物.
“忘了和你约好在哪里见面了，所以,去湘北找你.”
静寂的雪天,似乎每一句话,响得都能直达心底.
“恩.”
“……结果,在车上睡着了,坐过站了.”想有一个笑容,脑子却像被堵住了，无法控制.
“你…真的是白痴吗?”
“!……哎,啊,对不起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很累,所以…”
“不是说这个.”
“哎?”
“既然话是在这里说的,当然就是在这里等.”
眼前的仙道,又出现了错愕的表情.在圣诞节看来，也像是一份优秀的礼物.连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就用这个表情来补偿吗?
可是,除了错愕.他眼里那种出现的情绪,又是什么?
想知道答案,仙道会给.
因为他说:
“进屋吧.”
雪,是白色的，是冬天能带来温暖的颜色.
“你需要先洗个澡吗?我家里没装空调,因为这样会感觉不到分明的四季.所以洗澡会暖和一点.”
絮絮叨叨的,在说什么?
“不洗吗?”
停下泡茶的举动,
“换洗的衣服,就先拿我的好了.等了那么长时间，很冷吧?”
“没有多久.”
表情,
笑.
“是吗?”
继续泡茶.
空气里,只剩下茶碗碰撞发出的声音.
“流川.”
“什么?”
“帮我开一下音乐吧,就在电视机旁边.”
转动开关.
悠扬的乐曲.是一首外文歌.
“这首歌什么名字?”
“〈I always gaze at you.>”
“……”
“我最喜欢的。好了,喝下去会暖和一点.”
淡淡的,柠檬茶的味道.和那天清晨闻到的一样.
淡淡的,音乐的味道.
仙道喜欢的.
闭上眼睛.
温暖的感觉.
来自味觉,还有嗅觉.
也和,那天的,
一样.
时钟在走,没有滴答的声音.
是因为音乐也到了高潮,重复着那一句:I always gaze at you.
感觉到血液,也充满了柠檬茶的味道.
睁开眼睛的时候,碰上了他目光.
突然很想,听他说些什么.
“你饿吗?”
不是这句.
仙道呈现抱歉的笑容, “昨天碰到了一些事情，连东西也忘了买,圣诞节过成这样,真是不好意思.”
“不必了.”
把茶杯放回桌子上.
“我还是现在出去买点什么吧.”
起身,想要离开的仙道.
衣摆,被抓住.
“不必了.外面,很冷吧?你不是也怕冷吗?”
视线的交会,
“这样,就可以了.”
“恩.”
又在笑什么,那个傻瓜.
一脸幸福坐下的仙道.
茶,呼吸,音乐,冬天的感觉,交织在小小的房间里.
窗外的，
是狂欢,烟火,和白色的雪.
“流川枫.”
“恩?”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
“啊，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1月1日.”
“哎?贺年小子?”
“!”
“很好啊，大家都在为你庆祝那.”
“是庆祝，不过不是为了我.”
“总有人为你的。”
“没有。”
“有我嘛.”笑笑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算你陪我过圣诞节的回礼.”
“不必了,我只是……”
突然的，响彻天际的,礼花的声音.
“日本第一的高中生.”
“!”
“想和我说的，是这个吗?”
窗户,被风吹开,雪和着风.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不知道.”
在这种时候,还是那样的笑着。
风越吹越大,屋子里,也感觉不到温暖.起身,走向门外,想要离开.
“喂!”
激烈的震荡.
回过神来的时候.
发现,
已经在他的怀中.
挣扎,
却没有用处.
连风和雪,也被他挡住了.
“你，一点也不会迷茫的吗?”
迷茫?
〈他想赢你的心情，一定也不低于你吧.>
〈你想逃避仙道吗?>
〈做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吧.>
迷茫?
“这样的感觉,会不会太近?”仙道,总是有奇怪的言论.难懂得让我急躁.
看不见仙道的表情,却感觉到他的心跳.如此的快速.
不，也许,是我的心跳也不一定.
“如果太近的话,就推开我好了.”
迷茫吗?
“不过,只限于双手能触及的距离.”
〈这和我喜欢你的心情,没有关系吧.>
〈一直没有发现，是因为你不在身边吧.>
〈靠近你,不是想要你来温暖我,而是我想融化你.>
〈圣诞节,一起过吧.>
〈喜欢我吗?>
也许正如同仙道所说的.
我从没有迷茫,
没有迷茫是因为,
有他一直在回应.
现在,也是.
紧紧地抱住他，就像他抱住我那样.
“你那天来没有说你想成为日本第一是因为,那不是最重要的吧. 重要得是确切的让我留下你吧.”
被仙道抱着,感觉到呼吸困难.
却再也没有力气挣扎.
任凭他胡说.
“你还真是不坦率呢.不过,幸运的是,我是仙道.”
在我的肩上,他又开始轻轻地笑起来了.
“放开我,白痴!”
“我喜欢你.”
感觉到心跳之后,是他的呼吸.
〈把最喜欢的事告诉最喜欢的人,没什么不对吧?>
〈让呼吸在一起的，不止一种方法而已.>
回应着他的呼吸,
也像他回应我的那样.
高温中,睁开眼睛.看见窗外飘进的雪花融化在他的肩膀.
〈靠近你，不是想要你来温暖我,而是我想融化你.>
我，也要被融化了吗?
身体里面,所有不知名的情绪,都似乎要在这一刻涌上来.
随着他手,浸透每一寸肌肤.
〈我喜欢冬天.>
呼吸.
〈我喜欢这首歌.>
触觉.
〈喜欢雪天.>
交融.
〈把喜欢的事说给喜欢的人听,没有什么不对吧?>
听觉.
陌生的情绪.
〈流川枫,喜欢我吗?>
呢喃.
不告诉他答案,
他会一直说下去.
不会告诉他答案,
因为我想听下去.
当达到沸点的时候,
窗外的,是圣诞节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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