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12月,陵南进入冬至.


      
      PM3:34

      今年的冬天好象特别的冷.冬天哪……
      抬头,果然没有往日的蓝.不过,却出奇的纯净.冬天,还是不错的嘛.
      “喂,仙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恩……?”
      突然反映过来,越野还在身边嘛,怎么就走神了?
     “冬季预选赛就要到了,再不加油可不行了,而且鱼住学长离开以后,陵南想要打进全国大赛的希望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总这样可不行啊,而且你身为队长……”
  恩…天气一冷就想睡觉哎.如果能冬眠就好了.这样就不用听越野的唠叨了.
  “ 流川枫……”
      “恩?什么??!”困倦的感觉全无.
       越野被仙道的反映吓了一跳,
      “我是说,流川枫在全国大赛的比赛中也成长了不少,对付他会更麻烦.”
      哦,原来是指这个.仙道暗地里松了口气.
      从他向流川枫说喜欢已经有两个星期了,流川枫出乎意料地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两个人的关系就一直这样微妙地进行着.不过,这样就应该很庆幸了.像他那样不坦率的家伙,不能奢望什么吧.特别还是被同样是男生的告白,应该很迷惑吧.
      迷惑?
      那时的流川,好象和平时一样地面无表情.直到他说了第二遍……
      才发现,如果他那时是像融化的春的话,流川的眼神,更像灼烈的夏.
      而现在,却是冬天哪.
      “仙道!”这家伙,这时候对着天空傻笑个什么劲啊?
      “偶尔你也给我一个紧张的表情好不好?我们都已经是三年级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难道你一点也不在乎吗?”
      紧张的表情?我没有吗?我以为,那时候的表情应该是紧张才对了.
      可那小子却说,
      〈等你把那种表情收起来,再说吧.>
      哪种表情?
      我是有很认真地在说啊.
      “仙…”
      “越野.”
      “啊?”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明天如果我还迟到,点名就拜托你了.”
      快步地跑开.
      “啊……喂!仙道!你要到哪里去啊?我话还没有说完那!”
      到哪里去?去湘北啊.
      “喂……!”远远传来的越野的声音.
      “你到底要去干什么啊?”
      干什么?
      让他也来看看陵南的冬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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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M8:55 
          
       陵南的冬天,今年,特别地冷.
       也出乎意料地美那.
       “要走到什么时候?”
       这道风景,也很美.
       冬装的流川枫.
       赶到湘北的时候,正好他练习结束.在湘北众目睽睽之下,带走流川枫真是很容易的事啊.因为他不会想费气力和别人多解释陵南的家伙为什么来找他.
       侧头,
       似乎真的很冷的样子,而且,好象在生气哪. 习性像猫一样的家伙.冬天一步也不愿意离开房间.不过,冬天是含义深远的,不可以浪费.
     “如果怕冷的话,就靠近我好了.”
     “不冷.”忿忿地.
     这个白痴.流川感觉到手脚冰凉.就这样无所是事事地走了快两个小时.早就知道他是个奇怪的家伙.就像那天突然说喜欢一样,做什么都那么突然却又毫无诚意.抬头看了看仙道.这种时候还笑眯眯的,到底想干什么?
    “喂,喂,快看.”
又看什么?流川不满地抬起头
“看见了吗?”不识趣地又问了一遍.
“什么啊?白痴!”热量都快被耗尽了,他居然还那么有精神.
     “啊,现在有了,快看,在一起了.”
抬头,还是什么也没有.
“喂,你到底让我看什么?”
“呼吸啊,我们两个的呼吸.”
呼吸?疑惑的抬头.
刚才说话的热气和和仙道的交会在一起,连视线也模糊了.
他就让我看这个?
“我最喜欢冬天的原因就是这个,可以看见自己的呼吸和别人的在一起,很有意思哦.”仙道继续很专注地说.
流川突然感到一阵悲哀,自己在球场上一直想超越的家伙,居然真的是个白痴.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骂他白痴了.节省一点体力吧.现在,似乎连血液也要被冻结似的,只感觉到手脚冰凉.
突然,左手有一种被谁抓住的感觉.
“啊,谁说不冷啊,真的很冷啊.”
原来,是他的手.
“喂,放手,都说了我不冷了.”
“可是,我好冷啊.借你的手让我暖和一下嘛.”
抓住自己的手的力道加重了.眼里看到的,又是那种让人窝火的笑容.
试着挣脱了一下,不行.
而且,两只手在一起,真的很暖.
流川不再注意那只放肆的手,把注意力转移到两人的脚步声上.频率不太一样,不满意这样的结果,有意地调整了一下脚步.可是,仙道的脚步似乎特别得慢,只是一会儿,声音就又错落开了.
五米一盏路灯.每路过一次,光线就会分外地耀眼.忽明忽暗之间,空间混淆起来.就连时间,也变地模糊.
    重心,渐渐地移向仙道,仙道似乎意识到了,脚步放慢.
“很困了?”
“……”
“在这里不可以睡哦,在雪地里睡的话,会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恩……”
睡意越来越浓,而且越离仙道近,就感觉越温暖,睡意,肆虐.
“流川…”
“流川枫……”
干什么,好困那,大白痴.
“喜欢……”
唔?
“喜欢……我吗?”
快没有意识了,不经思考.
“恩.”
怎么停下来了,迷迷糊糊,听见仙道说.
“到家了.”


  
    香皂的...味道?
    "..."
"!!!"
仙道...头发放下来,差点就认不出了.继续睡吧.
……
不对...!
他为什么会睡在我身边?
惊觉地坐了起来,突然袭来的寒气又让流川反射似的缩了回去.最受不了冬天了.
转头看看身边仙道的睡脸,不知名的怒气就涌了上来.
    狠狠地给他一拳.可是,居然只是翻了个身,而且还很不识趣地把手搭在自己身上.
呼吸,
均匀.
拍掉他的手,禁不住又骂了一声
“大-白-痴!”
    到家了.
只记得这一句,原来仙道说的是到他的家.
气愤地转头,狠狠地拉了拉他的脸.
直到肌肉又恢复了原貌,流川突然意识到一个平时没有注意问题,
仙道的,
    侧脸。
是这个样子的吗?
    五官,都很端正。
哦,不对。
眉毛,有点往下挂。
伸手比了比自己的眉毛,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原来都没有发现。因为他一直笑着,以为,笑着的人的眉毛都是这样的。
或者相反,那种看上去让人窝火的笑,是因为眉毛的缘故?
仙道,在睡梦中转身。
呼吸,传到自己的脸上。
温热。
柠檬的味道?
又想起了昨天的话,
冬天的话,可以看到自己的呼吸和别人的在一起。
冬天?
    冷……
又回忆起昨天在雪地里走了整整两个小时的事情.
    看看现在睡的如此安稳的脸。突然有一种不服气的想法。让呼吸在一起,还有别的办法。
嘴唇,接触.
这样不更直接,傻瓜!
呼吸,真的传递过来了。
“唔?”
连声音,也传递过来。
惊觉。
我,在干什么?
    匆忙地抬起头,却正好达到了对视的距离。
流川?
窗外悠扬的鸽哨,传出很远。
避开他的话,就等于承认我对他做了什么,不行。
就这样,凝固的气氛维持了24秒。
第25秒,
换仙道吻上流川。
原来,
仙道,无论哪里都很温暖。
连嘴唇也是。
第二次听见鸽哨,
仙道的脸,
回到了正常的视野范围。
“真的是你。”仙道的声音。
融化的眼神。
不知名的情绪,窜上胸口。流川别过头去,希望现在什么也不要发生,可以冷静地思考一下。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
“我还以为又是梦呢。”为什么他总是在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这么多呢?
懊恼地直起身来,
“我只是想告诉你,让呼吸在一起的,不是只有一种方法。”
仙道的眼神,错愕。如果选择仙道的经典表情,流川宁愿是这个.但,仅仅只维持了3秒种,眼里就又是那无厘头的笑容.
“原来你还记得昨天的事啊。”
怎么可能会忘,就为了这个,让自己在雪地里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突然,胸口一沉,身不由己地又倒回床上.
那家伙!
流川枫一阵讶异.
    就这样靠在自己的身上?
准备好的左拳随时准备挥出去.
突然,
听到了一阵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连自己的心,也感觉到了振动,回映它的频率加快跳动。
灰尘,在阳光下跳动.
仙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距离的关系吗?今天他的声音,如此地清晰,清晰到以后也能清楚地听见。
   “原来真的还有别的方法,以前一直没有发现,是因为你不在身边的关系吧。”
又在说奇怪的话了.
仙道的体温,传了过来.
真的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算了,就不必想那么多了.
    那些复杂的事,就交给仙道吧.

 
     AM:7:30
     
     湘北体育馆

     冬天,特别地渴望打篮球.只有被窝里和体育馆里才能忘记寒冷带来地不愉快.
     渴望,
     温暖. 
     “死狐狸!敢小看我樱木花道,我不会让你上篮的!!!”
     大白痴.破绽太多了.
     停顿,
     换手,
     跳跃
     投篮
     进.
     清脆的声音.
     “樱木花道,阻挡犯规!”
     “啊?什么?不可能吧,我天才樱木怎么可能会犯规?而且还是对这只狐狸??!!小宫,你一定看错了啦!”
     “犯规天才.”
     “啊?死狐狸,你*(&*^&*%^%^!!!”
     没有心情和这个家伙多做计较,流川叹了口气,回身离开.心情,在早上就被那个家伙搞得糟到谷底了.
     “好了,好了,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你们都去准备上课吧.” 新队长宫成说话了.
     拿起椅子上的矿泉水,碰触到嘴唇的那一刻.
     〈冬天,可以让呼吸在一起哦.>
     〈原来真的还有其他的办法,我一直没有发现,是因为你不在我的身边吧.>
     仙道的,
     笑.
     “大白痴.”心情恶劣.气愤地一口气灌下手中的矿泉水.
     “!!!!!”冰凉的感觉.
     〈如果冷的话,就靠近我好了.>
     仙道的,
     体温.
     “大---白----痴------!!!”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痴真的会传染??
     “冬天喝这么冷的水,会生病哦.”
     “!”
     身后的,是彩子.
     “怎么,看到学姐也不叫一声吗?我一大早就来看你们的练习,你和樱木还是那么水火不容啊,不过,躲在这里骂人,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不是.”
     “哎?不是啊?那你是在说谁啊?”
     “………”
     在说仙道.不过,如果说出来的话,问题会更多.而且,被他拐上床这样的事…
〈真的是你啊.>
混蛋,怎么又想起来了.
“流川枫?”
“恩?”
不会把?流川枫也会发呆?
     “好了好了,我来这里也不是想和你说这个啦.”真是受不了这小子哎. 
     “冬季选拔赛就快到了,你做好迎战的准备没有啊?赤木学长走了之后,你这个湘北的王牌选手担子就更重了吧?不过,幸亏樱木这小子也在迅速地成长,我们都很期待这次你们两个的表现哦.”
    “……”
“虽然上次我们打进了全国大赛,而且还打赢了三王队.但也不能骄傲啊,海南,翔阳,还有陵南,都是很强劲的对手.”
“哦,对了.”突然想起了什么.
“陵南的仙道已经是三年级的选手了.”
“!”
“而你的目标,是想成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吧?”
“!!!”
“在全国大赛的时候是对泽北,这次,就得面对仙道.在你决定要做日本第一高中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至于已经是三年级的仙道来说,他想赢的愿望一定也不低于你吧?”
〈你想逃避仙道吗?>
〈先做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吧.>
〈日本第一的高中生.> 
〈至于三年级的仙道来说,他想赢的愿望一定也不低于你吧.>
〈冬天,呼吸能在一起.>
〈呼吸在一起的,不止一种方法.>
〈冷的话,就靠近我吧.>
〈做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吧.>
“只有在这里打败仙道,才能成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哦,这样安西老师才会允许你去美国吧?”
“仙道由我来打败!”突然出现的樱木.
“乒!”
“啊,彩子!你不当经理为什么还带着纸扇啊???好疼啊!”
“彩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宫城也突然出现.
“彩子.”
“彩子学姐.”
“啊呀,大家都还好吗?看到大家都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美国.
“美国吗?”
打败仙道……
“恩?”
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狐狸你在说什么啊?’
〈一直不知道的原因,是你不在身边吧.>
“流川枫?” 
“打败仙道,是理所应当的吧?’


     PM:4:43
     
     陵南体育馆
     
     陵南的校园,总是比其他的地方要安静.但是一到下午篮球队练习的时间,清脆的篮球击地声就响彻校际.还有田冈教练的呵斥声.
     唔,真的很冷哦.这个时候还是喝茶最好了.
     “彦一,身体放轻松一点,不要那么紧张.对,就是这样.”
     “仙道~~~你在干什么??”
     茫然地回头,
     “越野啊,我在教他们正确的姿势啊.”
     “仙道!”被大大吓了一跳的仙道.
     “今天教练不在,你居然就坐在场边悠闲地喝茶?! 你是陵南的队长,这个时候也应该和队员一起训练!冬季选拔赛就快到了,有点王牌的自觉性好不好???!!!”
     陵南的队员全都停下了练习,
     “又被训斥了啊.”
     “仙道学长真可怜啊.”
     “什么啊?可怜的是越野学长才对啊.”
     “你们在说什么?继续训练!!”
     “啊,是!”
     越野愤怒地转头.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们都已经是三年级了,每次的比赛对我们都很重要,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知道啊.”啜了一口茶, “所以我在教他们正确的姿势嘛.”仙道慢悠悠地说.
     “在说什么?那你就不用练习了吗?你才是陵南的王牌啊.”
     “可参加比赛的,是陵南,不是吗?”
     “什么?”
     “我希望在冬季选拔赛上能够上演陵南的剧本啊.”
     站起身来.
     “至于我嘛,我有我想做的事,没有你们的帮助是做不到的.”微笑地看着越野.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仙道?”
     “我是说,冬天喝着热茶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仙…..仙道彰!!!!”
     今天,比篮球声更响的,是越野的呵斥声.

PM:5:22分

陵南

      进入冬季之后,白天明显的缩短了.才这个时候而已,就连街灯也都亮了起来.
  被街灯笼罩的陵南,有温暖的感觉.
      冬天,其实是个很容易感动的季节.原来看到路灯的话,也会觉得无所谓吧.冬天看起来,就是不一样.
    “美由子,圣诞节你打算怎么过啊?”
“还用说,当然是和最心爱的凌木学长在一起咯.”
“由美!不要胡说啦.”
原来是可爱的女生啊.
圣诞节?
对啊,圣诞节也在冬天嘛.越野一天到晚地选拔赛选拔赛,差点连冬天还有圣诞节的事都忘了.
仙道伸展了一下手臂,风吹了过来.
微凉.
冬天—冷—圣诞节---雪----
不知道今年的圣诞节会不会下雪.
雪后面呢?
应该还有圣诞老人----圣诞礼物-----
还有……
啊,不能要得太多咯,那是女生的专利吧?那就先要礼物.快祈祷吧,礼物是要向圣诞老人预约的.
抬起头,双手合十.
“圣诞节的话,我想要……”
“喂!”
    不会吧?我还什么都没说啊.愿望实现得太快的话,会让人受不了啊.
视线平视,隐隐地看见黑亮的头发.
停下,在灯光的范围内.
“嗨.”
“……”
    “很巧哦。”
“我刚才在向圣诞老人预定礼物/”
30秒的沉默.
是在心里骂我白痴吧?
灯光下,只看得见自己的呼吸.
“为什么要告诉我喜欢冬天的原因?”
哎?出乎意料.努力地想看清流川的表情,可站在灯光的范围之外,连让人揣测地机会也不给.
突如其来的问题,没有办法跟上他的思路,那就说最简单的原因吧.
 “我……说过喜欢你吧,那把我喜欢的事说给喜欢的人听,也没有什么不对吧?”
没有让人揣测的机会,就只有说实话了.
“我,没有在开玩笑哦.”
现在的我,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想走近.
“冬季选拔赛上,我要打败你.”
脚步,停止.
“这样的话,我才能去美国.”
“……….”
“这和我喜欢你的心情,没有关系吧?”
一瞬间,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
转身.
想逃吗?胆小鬼.
想要追.
仙道却只是回到了灯光的范围.
既然看不清楚他,至少也让他看清楚自己.
“你不是很怕冷吗?在这里的话,就只是想和我说这个?”
依然只看见黑亮的发看不见流川,感觉到他的视线.却无法想象视线传达的含义.告诉我要打败我,应该有沮丧的心情,但站在灯光底下,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冬天,很冷吧?你很怕冷吧?其实……我也是.”说话的速度加快.
“即使这样,还是会叫你出来.是因为,想靠近你.不是想让你温暖我,而是我想……融化你.”
冬天的夜晚,能将声音也扩大好多倍,听在耳朵里的自己的声音,也响得让人心跳加速.远处谁的风铃声,在寂静的冬夜,就像是圣诞老人乘坐驯鹿的声音.像是在向圣诞老人许愿一样听见仙道说:
“圣诞节,一起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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