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新年之 除夕夜

“烦啊,为什么这么亮……”流川翻个身背对着窗户,拉起被子蒙住了脑袋。

“蒙着头睡觉会做噩梦的,”仙道把被子拉下来,手指从汗湿的浏海里拢上去,“而且我都看不见你的脸了。”

流川的脑袋从仙道的手下滑进枕头里,整个脸都埋起来,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偏过头来看仙道。

乐得继续把玩那质感极佳的发丝,仙道另一手撑住脑袋:“想说什么?”

“……你那边几号发薪水?”

“还得一个星期吧,你呢?”

“……”流川没好气地瞪仙道。

被瞪的人反应过来,笑呵呵地说:“对了,我忘记你昨天才去打工的。”

没营养的对视。

流川的眼皮颤了颤,终于阖上。可是透过眼皮仍可以感受得到光的亮度,仙道还在撑着脑袋看他。流川试图将眼闭得更紧些,没想到带动得眉毛也皱到了一起。

哼!太阳和月亮都讨厌。

仙道知道他很不爽,更加卖力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讨好地说:“等我拿到钱时我们就去买最厚的窗帘挂好不好?”

流川再次把脸埋进枕头里。仙道的手在空中划个半圆又落到流川的后脑上,手指探进去,指腹紧贴湿漉漉的发根,“你出了很多汗哦……”

意味深长。

流川没理他,一动也不动。

于是仙道颇无趣地大叹一口气,双臂交叉叠在后脑躺回去。

长夜漫漫,既然无心睡眠,就该找些事情来做,而且是那种有兴致的事情。仙道有这种想法,相信身边努力入睡未遂的人也有。

“实在是睡不着,那就不要睡了嘛……”仙道用胳膊肘捅捅流川,被流川一手拨开:“烦!”

仙道契而不舍,被子下修长的腿缠上去,“真的嘛~强迫性失眠会头痛的……我们找点事情做嘛~”

腿放在要命的位置。

于是流川翻个身,仰面躺着,只是脑袋转过来警告仙道:“不许再做!”

仙道很听话地点头:“不做不做。”——不做干嘛?

“枫,你听,月光在唱歌哦……”仙道的手抚上流川的耳廓,轻轻地将他的脸偏向窗外。

“白痴……那你说它唱什么?”

“它在唱……给树的歌,所以树影婆娑……给水的歌,所以水波荡漾……给一切美丽的歌,没有谁能抗拒诱惑……”仙道的手没闲着,一路顺着流川光洁的曲线滑下,最后搁在小腹,蠢蠢欲动。

“它也唱给你听了?”流川的小腹平稳地起伏,语气不详。

“它告诉我,快乐要自己去找……”仙道明白流川只是不情愿这么快就被他拐了,死要面子地撑着而已,于是手上加倍升温点火。

流川翻身对着仙道,懒洋洋地问:“那你要干嘛?”

“找,快乐啊……喔,不找也无所。”仙道小心地收回腿来,刚才流川已经很累了,虽然说再做一次流川也不会拒绝——应该说其实他也很乐意——但是玩通宵的后果仙道不是不知道,爽一次等于不爽N多次,弊大于利,在以后的一个多星期里只有秀色是餐不饱的。

“不找可以么,你?!”流川嘴角挑上去,眼睛却明晃晃的尽是不满,该死,只知道点火不知道灭火吗?!

仙道此时体贴起来:“为了不使你太过劳累,我可以自己到角落忍受不快乐的滋味。”

“混蛋,你去死。”流川在仙道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拧一把,仙道哼一声便又把腿搭过来,支起上身压在流川胸膛上:“死也要做个风流鬼……我决定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流川咬住嘴唇看着眼前这张似笑非笑尤为性感的脸慢慢凑过来,伴着一声让人销魂蚀骨的低低吟哦——“枫……”,流川颤抖着闭上眼睛……

…… ……

这个混蛋,又在耍他么?等了那么久还不亲过来干吗啊!流川羞恼地睁开眼睛,果然,笑得欠揍的坏心爱人一脸看宝似的神情看着他,不做动作。

看到往日冷静锐利的眼神现在被一层湿润的雾覆盖,明白地诉说着渴求却还带着几分性急的怨尤,仙道满足又怜爱地在流川轻颤的眼睫上印下一吻:“你还真是……可爱啊……”

流川不耐地扭动身体,抬起腿来与仙道轻轻磨蹭,换来仙道轻佻的一睨:“你今天难得的主动呢。”

这家伙!流川双手搂过仙道的脖颈,腰上一用力,翻身将他压在下面,迫不及待地吻上去。

仙道也难得地没有反守为攻,只有点火的手指延着流川优美的脊背反复摩挲。突然,快速滑到光滑的臀上,“啪”地拍了一下。

“啊……”流川低呼一声,狠狠地瞪那个大坏蛋一眼,一口在他耳畔咬下。

“唔~这样可不行,”仙道危险地笑一下,一个挺身把流川掀到一旁,然后扑上去,“你技术犯规,该我罚球了。”

流川忍着笑做无谓的抵抗,两人在床上纠缠翻滚,蓄积的爱火猛烈地燃烧蔓延……

……“喂!什么东西?”流川气喘吁吁地扣紧仙道的肩,残存的一丝清醒让他感觉到腿上的不适。

“恩?”仙道扭头向后看去,是有什么东西在跟他们捣乱,不过刚才没顾上管它。“枫,别抓得这么紧么,我的脖子这样很酸哎!”

流川闻言脸红了一下,松开手:“罗嗦!快点!”

“咦?怎么……是这个啊,”仙道禁不住笑出声,流川满眼的疑惑和催促。“是我们可爱的被子呀!”他动手拽拽不知什么时候已紧紧夹在他和流川的大腿之间的被角,故意地不马上扯掉它,“枫,夹得很紧呢,我们要动一动才能拿掉它……”

“啊……你这个混蛋……”

然后仙道停下来,一手拎起被子,笑得很讨打的:“喏,怎么惩罚这个坏我们好事的家伙?”

“滚!”流川一脚踹过去,被子飞到床下。

“好孩子,正合我意。”仙道俯身在流川唇上吻一下,“你还是很有精神的嘛~”

流川挑起眉毛:“继续!”

“当然!”仙道立即要投身新一轮冲锋,“不过……”他贴着流川的耳朵吐气:“只是便宜它了……”

顺着仙道调笑的眼神望去,流川看见没有窗帘的遮蔽,明晃晃的月亮几乎就在他们窗前。

手肘直击爱人的胸膛:“所以我说赶快买个窗帘!”

…… ……

仙道和月亮一起灿烂地笑,这种愉快而刺激的经历还要持续一个星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