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

夕陽西下﹐一如已過的每一天。 
餘光粼粼的海洋裡﹐一艘大型帆船正緩緩駛入港灣。 
彩霞滿天﹐照不出水泥鋪成的小小籃球場上﹐一滴滴汗水點過的痕跡。
遠方的星辰已漸漸點亮﹐在一鉤新月的伴隨下﹐優雅甦醒。 
晚風中﹐飄揚的是附近公寓裡傳來的陣陣菜香。 
半山腰上﹐回家的車燈把公路串成了一條閃亮的緞帶﹐無言環繞著山腰﹐隱沒於遠方逐漸溫柔的夜晚裡。
這樣的一個日子﹐你會記得嗎?


「明天的飛機。」
流川在仙道進了最後一球後﹐沒有表情的說著。 
「行李都準備好了?」
把球撿起﹐仙道的右手肘把球夾在腰側﹐左手抹了抹汗﹐朝站在不遠的流川走了過去。
「嗯。」 似乎沒打算說什麼﹐卻也沒打算離開。
兩人在漸涼的晚風中﹐流著汗﹐靜靜地站著。 
「等等我」
仙道走到籃架下﹐往書包裡翻翻找找﹐捧著籃球不知道幹什麼了一陣﹐再朝流川走去。
「這個給你。」 把籃球遞給流川。
「籃球美國也有。」
上飛機帶著圓呼呼的籃球﹐仙道彰你以為我是你﹐耍這種寶?
「先看看嘛。」 真是﹐沒看就說不要。


流川低了低頭﹐球上黑筆寫著:「仙道彰和流川楓的球。
2001/1/6 神奈川海邊的小籃球場」
「自己保重﹐成了NBA大明星﹐別忘了送我一套你的簽名球衣喔!」
「你以後還會打籃球嗎?」
我其實不用問的﹐就算有人打的比你更好﹐就算你不再打﹐你依然是我唯一的目標。

「不一定吧! 高三的功課比較忙了呢!」 
你再問我一次﹐再問一次﹐再問一次我就告訴你﹐沒有你﹐我不想打。
四周很靜。 只有公路上的車咻咻的經過。



流川的頭一直沒有抬起來﹐直到月色映出﹐他手中的球﹐他身旁的單車﹐和他面前的一片空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