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仙道
差十分十一點。
他說十點半到的….差了二十分…..
該不該打他的行動電話去問問看?
還是別打吧!
他也是很忙的…..
寫程式﹐總沒有人喜歡被打擾的。
看著窗外的雪固執的鑲在玻璃上﹐連化成水滴都嫌麻煩……真不知道﹐他穿的夠不夠暖。
雖然理智上不願意﹐還是拿起了電話。
「我是仙道」…好像不怎麼冷的樣子。
「是我」他總說我說跟他說話時特別溫柔﹐希望不是真的。
「啊!楓﹐對不起﹐有事耽擱了一會兒﹐我在我們第一次牽手的那個橋上﹐十分鐘左右會到」。
那是一座雙子橋﹐出城走的是天長﹐進城走的叫地久﹐當時的他們﹐走的是天長。
「嗯」
「那﹐等會見喔!」準備掛電話。
「楓!」
「…..」
又怎麼了?
「沒有一刻﹐沒有一刻…..我不深深的愛著你」。
「哼﹐白….」 癡﹐怎麼也說不出來。
快到了﹐那﹐該準備一下。
走到整整齊齊不下數百張的CD
前﹐隨手拿起一張按Play。。。
充滿拉丁熱情動感的舞曲。
聽了一下﹐好像有點怪怪的﹐氣氛不太對。
每次都是仙道在選音樂﹐這樣的夜晚﹐要是我是他﹐我會選什麼?
最好燈還要再暗一點﹐夜再冷一點。昏暗的燈光﹐人比較容易放鬆;冷的令人發麻的夜﹐家裡才更顯的溫暖。
說書人:
仙道還沒踏進家門﹐便聽到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流川會聽的
Instrumental Slow Jazz﹐ 只有樂器演奏而沒有人聲。
是他剛好挑到的嗎? 這小子對音樂可是一竅不通啊!
一點點的驚喜讓仙道一掃工作的疲倦﹐雀躍的開門﹐一股暖濕清淡的香味迎面襲來。
楓在浴室…..那…..先別打擾他吧!
走到廚房﹐略略翻著垃圾桶﹐想看看自己不在的晚上他都吃些什麼。
哇﹐不錯﹐居然清了昨晚的剩菜﹐顯然我做的很好吃。
有點點得意的人兒隨意地鬆了鬆領帶﹐順手把深紅色的襯衫脫了掛在餐桌旁的椅背上。
開冰箱拿了玻璃罐裝﹐翠綠透明的Heineken啤酒﹐靠上水槽﹐仰起頭讓冰涼的液體滑入自己不知幾小時沒進食的口裡。
他﹐為什麼怎麼看怎麼看不夠?
流川出浴﹐在腰間草草圍了條浴巾﹐T shirt還掛在手上﹐一眼黏上半裸的仙道。
自然卻少見於東方人的古銅色。。。乾脆去當Model算了﹐幹嘛苦苦的上班寫程式。。。上了一天班,居然能看起來像是要去結婚似的神采奕奕!
不會累嗎?
察覺到流川毫無自覺的失神﹐仙道停了動作﹐看著流川。
彎灣的眉梢﹐彎彎的眼; 高高的鼻樑, 淡淡的笑:「嗨!」。
就那麼一個字﹐那麼的無辜﹐卻又十分危險。
心緒背叛性的不穩﹐深吸了一口氣﹐「我來弄吃的」。
越過仙道﹐到冰箱裡把準備好的料理拿出來。
放到流理台上﹐切絲的的切絲﹐切段的切段。
反正找一個理由﹐不必和他面對面。
看著流川些許的手足無措﹐仙道的笑意更深了。
這麼樣在乎他的流川﹐仙道無法言諭的滿足。
「楓﹐這麼晚﹐不用麻煩了」感謝﹐還有疼惜。
只可惜有人恍若未聞﹐專注異常的切著菜。
稍稍搖晃著冰透的啤酒來到他身後﹐一手握住正忙著切芹菜的手腕。 緩緩的湊到他耳邊:「楓」。
低頭以溼熱的唇遊走在那耳後的柔軟﹐細細的感受剛出浴的體溫﹐慢慢品著只屬於兩人間的相契。
流川被突如其來的溫熱包圍﹐考慮著是要繼續切﹐先照顧他的胃﹐還是任由他這樣緩慢持續的挑弄﹐先解決自己的渴望。
感覺到流川的猶豫?M﹐仙道撥開了流川頸後的髮絲﹐柔柔的吹了一口氣。
一陣人令人期待的顫慄還未結束﹐頸後仙道沁心冰涼的啤酒罐輕快劃過﹐帶出了一脈幽幽水痕﹐和流川的一聲:
「仙道!」
爵士樂慵懶的流盪在空氣間﹐燈光昏暗的催眠著理智。
「我在﹐楓﹐我在﹐是我﹐是我﹐仙道」仙道吟唱似的低語﹐指間徐徐刮劃過流川的腰際。
免不了的﹐再一陣酥麻。輕輕舔著流川的頸窩﹐慢慢的尋到了他的唇﹐這個除了接吻時大部分?繷炸菄漁B。
流川轉過身﹐臉龐依在仙道的肩頭﹐吻著他的頸﹐聞著他的氣息﹐那樣純粹的氣息﹐純粹的屬於晴朗的藍天與海洋。
手貼在那厚實的胸膛﹐用手腕脈搏的跳動﹐去感受他心的澎湃。 仙道粗厚的手掌盈盈滑過流川的背﹐一如夏夜的晚風﹐流暢而醉人。
流川想起了秋收時的夕陽下的麥田﹐風拂麥稍﹐染起一波波沾著金色的麥浪。
漸漸地收緊了手﹐仙道把流川更加拉近。
這次﹐用雙膝隔開了流川的雙腿﹐一手攬著流川的腰﹐一手拿起佈滿水珠的玻璃罐﹐讓水滴順瓶滾落到流川發燙的胸前。
而彼此的下身﹐隨著音樂緩緩的摩擦對方。
無言接受這激情的煎熬﹐喘息著﹐擺動著﹐是想繼續﹐也是無法再等。
睜開雙眼﹐看的清彼此的愛戀﹐瞧不著自己眼中的渴慕。
於是﹐從餐廳到客廳﹐從站立到躺臥﹐從看的見他﹐到聽的見他。
靜止﹐不語。
這個時候﹐要的是感受。
感受這種包容﹐感受這種充滿。
一個人一生能有幾次﹐這樣細細的數算所愛之人臉上的汗滴?
一個人一生能有幾次﹐會這樣熱切的盼望永恆?
慢慢的﹐睜開眼﹐感受到了他的律動。
那麼的緩慢﹐那麼的溫柔﹐像用大提琴訴說著一個古老久遠的故事。
慢慢的﹐加快了速度﹐還是那麼的溫柔﹐卻又令人無比期待。
一如見到了苦寒冬末時分的第一抽新芽﹐有種甦醒的興奮。
為什麼﹐漸漸停了下來? 不可以! 還要﹐還要更多。
一個挺腰﹐主動迎去。原本的速度趕不上漸竄漸高的洶湧﹐不停的奔跑﹐不停的追趕。
圍繞在耳際的﹐是一句句對彼此的呼喚﹐徘徊在腦海裡的﹐是不變的誓言。
十指相互交纏﹐緊緊扣住的﹐是對方的心。
靜止﹐不語。 焚燒後的激情﹐遺留下一串串的愛語。
冰雪繡成的夜裡﹐帶來了無邊無盡的愛意。
這樣的時分﹐屬於一對深情凝視的眼神;
這樣的時分﹐屬於一對相擁而眠的戀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