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gue
 

 

又吵架了。

雖然很努力的想解釋,可是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看他很難過的樣子,卻無法安慰。 
想努力卻沒有效果。 

我的存在,是不是,只能這樣了呢? 
他,會不會有一天,對我厭煩了呢? 仙道說不會,可是,那種人的話可以相信多少呢? 流川也說不會,可是,他真的有聽到我問他的話嗎? 一個,很餓的在吃飯﹔另一個,漫不在乎在剪腳指甲。。。

。。。朋友交到這種。。。也是沒有選擇的吧? 
對於自動自發提著行李把我家當他家的人,當時不拒絕就代表認同了吧?

到底,該怎麼做?

十一月初的夜晚,僅穿了件襯衫的花形透,走到了街旁的電話亭裡,拉上摺疊式玻璃門。 

孤獨,在電話亭的燈圈下被不成比例的強調,至終孕育出被天地君親師遺棄的落寞。

花形式戲劇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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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半,有點想睡,卻又覺得真睡了會可惜的時間。
不言不語地坐在街旁的行人椅上。 
也許他可以讀讀書,或者可以聽聽音樂。 
只是,當很想很想那一個人的時候,看書,會想到他的衣服,可以用力的撕。
聽音樂,會想跳舞。 
看他,像上次自己假裝醉了以後那樣,以為沒人在看他的大跳脫衣舞。

。。。。。。

不。純。潔。

嗯。。。究竟跟籃球一同彈起劃破天際比較快樂,還是拿著仙道塞給自己的冰淇淋,乖乖坐在店外等待比較愉快? 
從來沒想過的問題。 
有籃球又有仙道就一起劃破天際,有籃球沒有仙道就吃冰淇淋。
至於有仙道沒有籃球的話。。。

流川看著夠冷所以沒急著溶化的冰淇淋,輕輕笑一下。 

因為不專心,才沒看見自己的笑,映在亮晶晶的玻璃窗上。 
不時時念著 「第一第一第一,打敗打敗打敗」 的流川,總有種無可不可的寧靜。
但是當想著念著仙某的時候,那寧靜裡,便更多份喜悅。

仙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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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某穿著純白的冰淇淋師傅裝,一手拿杓,一手拿捲餅筒,還得笑的很歡迎光臨。
清冷深幽硬套上一層溫暖光環,實在不和諧。 
就像辛辣的宮保雞被裹上層層奶油,互相糟蹋。

可是,坐在店外暫時小乖的人,總是看到NIKE 就眼睛發亮。 
雖然喜愛的眼神只是一閃而過,倔強的脣形馬上回復到一貫的若無其事,卻還是認得出。 於是,就想給他。 
他想要的,都想給他。 

。。。。。

摸摸白色的扁帽子,也對著面前一桶桶的冰淇淋笑。 

。。。。。

拿抹布擦了擦水槽邊緣,也該準備關店了。。。。

笑容漸淡。 

如果那麼執念地想要一個原因的話。。。
大概也就是,懶習慣了,想換個心情而已。

抬起眼看窗外,生冷的流川,還是坐在冰涼的行人椅上。 
也只有流川,面前站了個氣到發抖的藤真健司還能氣度從容,視而不見。

又吵架了吧? 

。。。情人當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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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形透,花形透,花形透」 冷風中,藤真握拳,喃喃地唸。 

花形的名字像有藥效似的,唸一次氣消一分,取而代之的是活脈補血的溫熱暖流。 
勉強控制住情緒。
如果一個人的嘴裡說不出什麼安慰人的話,至少名字應該要有這種能力。

一臉嚴肅,藤真點點頭。

夜晚的風並不沉默,他眼神卻固執膠著在孤獨的電話亭。

不了解的是,怎麼有人把每一次的情緒起伏當真? 
在一起這麼久了都還不了解,稍微被吼一下就閉緊嘴不說話,難道我連對他都得慈眉善目嗎? 這麼親密的人,被兇一下也承受不了,說什麼想白頭偕老?! 
連解釋都沒有,就低著頭走出門,大衣都不懂得加

有沒有搞錯,是我心情不好,是我需要體諒需要懷抱,卻還得苦哈哈的跑來幫他送外套!

為什麼就不能像仙道彰一樣的善解人意?! 

。。。。。。。

─ 因為,他不是仙道彰,而且仙道彰也不善解人意。

蠢。

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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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形拿下眼鏡,頭別到一邊。

不妙。 
正鎖完店門才剛轉身的仙道察覺。

又哭了。 
藤真心裡一緊。

有完沒完? 
終於意識到路被人擋的流川起身,墨黑的頭髮不屑的瞧著褐色的頭髮。

煩。 
每次都這樣,哭哭鬧鬧。
幹麻當時不堅決反對搬到花形家? 
被仙道搖動,被藤真說動。。。 
哼,果然不能對白痴心軟。

街上的人約定好似的集體消散。 
冷清的路面,看的見被模糊了的黃色分道線。

流川持續握著拒絕溶化的冰淇淋,一臉鄙夷。

仙道穿著白色冰淇淋師傅裝,滿是無奈。

藤真手上拿著花形的外套,又氣又愛。

花形默默掉完眼淚,戴好眼鏡。

推門。

刮人的冷風中,迎面而來,是三人絲絲纏繞的氣息。

仙道摟著流川的肩,笑了笑,往家的方向走去。 

藤真把大衣往自己身上一披,面朝家的方向站著不動。
米色的大衣,褐色的髮,衣擺被風吹的鼓咚咚的。

就在那一瞬間,花形覺得似乎看到了南極的帝王企鵝。
於是被風吹乾了的眼角,也就在之後的好幾個夜晚,學仙道的微微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