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無所求 

 (己)





大清早的陽光﹐粉粉淡淡﹐非常的令人清新舒暢。 
向日葵似的仙道﹐眼還沒完全睜開﹐下意識的把蓋在身上的被子一掀﹐以古銅色的身體向晨光道早安﹐也算是給燦爛陽光的一個見面禮。
至於陽光是不是這麼覺得﹐他管不到。 
身旁的人意識到棉被終於被解放﹐
「颼」一聲的搶了過去﹐整個人咖啡調奶精似地捲進被窩裡。

仙道對藍天白雲笑笑﹐轉過身﹐像剝大蒜般的撥開了流川的棉被牆﹐在流川的頭發上印上一記響吻後﹐感覺無比良好地進浴室盥洗。
從浴室出來時﹐背叛了地心引力的頭發早已優雅就位。 
彷彿還不甚滿意﹐手掌輕輕地拂過髮稍﹐感覺感覺掌心傳來的微微刺痛﹐透露著朝天髮品質的穩定﹐這才把浴巾扔到架上﹐放心的朝傳來陣陣炒蛋香的樓下去了。


咖啡店的二樓﹐有三間房間。 
兩間主臥室給這兩對﹐一間客房給吵架時被踢出來的不管是誰。
這個不管是誰﹐指的通常是仙道。 
客房裡還有一套仙道專用的枕頭棉被﹐省的每隔兩三天﹐便得從臥室搬到客房﹐麻煩。

偶爾﹐花形在無法應付藤真的無理取鬧﹐或是還想不出詞兒澄清誤會時﹐也會端杯咖啡拿本書﹐到客房裡﹐誰都不見﹐誰都不理。
你如果敲門﹐他會告訴你「我在沉思」。 
一般人﹐稱那種舉動為冷戰。 
這種情況﹐只有在流川被藤真剛柔並濟地拜託﹐努力用很火的語氣說出:
「花形你這個大白痴﹐再不開門﹐我要用仙道把門撞開」﹐花形才可能面無表情地把門打開。
打開後﹐悶聲不響地走到自己原本的臥房﹐再把門鎖起來。 
然後藤真必須再拜託流川﹐流川趕緊複習那串不算短的話﹐接著再重複一次相同的台詞。



只有一次﹐仙道已經被踢到客房裡了﹐接著花形進入﹐鎖門。
藤真拜託流川﹐可惜流川死也不肯說:
「花形你這個大白痴﹐再不開門﹐我要用自己把門撞開」﹐藤真又不准流川說:
「花形你這個大白痴﹐再不開門﹐我要用藤真把門撞開」。 
兩個人只好悻悻然﹐咒罵了一陣﹐各自回房睡自己的覺。 
邊抱怨自己的衝動﹐邊看著身旁空盪盪的床位。 
才躺下去不到五分鐘﹐客房裡便傳來了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好像。。。。忘情的呻吟。 


熟悉﹐因為常常聽到。 
陌生﹐因為從來沒聽過這兩個聲音的組合。 
已在床上躺下的藤真和流川「蹬」一聲地彈跳起來﹐之後呆坐在床上﹐邊拷問著自己的聽覺﹐邊試著讓奔騰的千頭萬緒有個前後﹐有個道理。

流川很反常的﹐首先反應過來﹐一不做二不休衝到廚房拿菜刀。
流川因為怒極﹐反而思路順暢: 仙道彰﹐這次你死定了。 
我們演逆旅的時候不是說你要死也得死在我手裡嗎? 
你的機會到了﹐等很久了吧? 你這個欲求不滿的大爛人!! 
藤真在廚房裡找了個水桶﹐盛滿了冰水。 
藤真原本就不饒人: 
花形透﹐虧的你一副老實樣﹐我真是瞎了眼白護著你一場!! 
歡愉的聲音越來越高昂﹐叫的藤真拿著水桶的手氣到微微發顫﹐水一波波地灑到地上。

「咚咚咚」衝上樓﹐準備一起把門撞開﹐倒也沒想清楚到底是潑仙道砍花形﹐亦或潑花形砍仙道﹐反正這兩隻禽獸﹐非得好好教訓一番。
到了門口﹐才發現門根本沒鎖﹐只是輕輕地掩著。 
兩人互看一眼﹐朝門縫裡看去。 
花形﹐衣物全齊﹐坐在書桌邊上﹐一手拿著他的眼鏡﹐另一手裡拿著咖啡﹐學唱歌似的﹐很認真的發出呻吟。

而仙道﹐坐在床上﹐背靠著牆﹐讀著早上的報紙﹐也很努力地發出呻吟。
兩個人之間整整隔了三公尺。


匡!! 門被流川撞開﹐門把差點陷入牆裡。 
花形站起﹐仙道下床﹐兩人看瘋子似的看著拿著菜刀的流川與端了一臉盆冰水的藤真。
仙道領頭開始笑﹐得意的不得了:
「花形﹐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
花形笑著﹐沒特別說什麼﹐走到藤真身旁﹐把那一盆冰水拿進浴缸裡倒了。

這是兩個月前發生的事﹐事後仙道被踢到客房的時候﹐藤真總是很克制自己﹐盡量不無理取鬧。

雖然大家都是極富自信的人﹐他和流川還是一致同意﹐絕不把這兩隻放進同一間密室。


如今事過境遷﹐除了我﹐沒人會特別想起這件事。 
剛下樓的仙道斜斜倚在樓梯的出口﹐「花形﹐早阿!」。 
背對著仙道正炒著蛋的大個兒抬了抬手﹐表示聽到﹐毫無轉身打算。

仙道還在想今天的問候語該接什麼﹐就聽到花形深吸了一口氣﹐開口:「仙道﹐你這樣子不行」。

「喔? 怎麼不行?」
花形很少抱怨的﹐這會兒不知是哪門子事?
「你在房間裡怎麼樣﹐隨便你。 
不過﹐下到店裡來﹐身上起碼穿點東西」。 
越來越不像話﹐本來穿的人模人樣的﹐接著只剩短褲﹐接著只披件浴袍﹐接著剩下腰際的浴巾﹐自從上次藤真音樂會取消﹐提早回家﹐見到他兩在樓上客廳激烈後﹐乾脆連腰際的浴巾都免了。

非得等到早上十點店開門了﹐流川藤真快醒了﹐才慌慌張張的上樓穿衣服去﹐然後一副儀表堂堂﹐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花形雖然知道﹐但首先他不是會說長道短的人﹐就連對著藤真﹐也多半溫和有禮﹐喜歡聽藤真天馬行空的說著﹐怎麼也不會興高采烈的講著仙道這種方面的嗜好。

其次是﹐不被逼到不行了﹐他也想不出該怎麼提這件事﹐很尷尬﹐他覺得。

因此﹐這些日子來﹐還是只有花形知道他每天早上有這惡習慣。



「我有穿啊!」 仙道狀似無辜的回到。 
花形毫無防備的轉頭﹐只看到一人一絲不掛﹐笑的很討打。 


花形臉色一變﹐變的有點像蕃茄炒蛋裡的蕃茄。
「唉唉﹐放輕鬆點嘛。。。都是男人﹐有什麼好害羞的? 
你啊﹐什麼都好﹐就是凡事太認真了!」 
仙道邊碎唸邊搭上花形的肩。 
「你也是凡事都好﹐就是太不正常了」。 
花形閃過他的手回答到。


「對了﹐等等有什麼打算?」
外面天氣好﹐待在家不但是種浪費﹐也是不給藍天白雲面子。
「沒有﹐拖拖地吧!」
昨晚吃完晚餐後就被藤真拖回房裡﹐有些飯菜還黏在瓷磚上。

「陪我釣魚去﹐怎麼樣?」 該去海邊走走了﹐好久沒去了呢! 
那些魚伕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希望他們別再要我娶他們的傻楞楞的女兒們。
「。。。。。。。」
要拖地。。。要拖地。。。要拖地。。。
「我先上樓穿衣服去﹐OK? 你現在先趕快拖﹐等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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