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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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總因為長時間的距離過短,而漸漸地令人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思念,也總因為長時間的距離過長,而在努力地延展時,終於,達不到對岸。

當思念淡化為記憶,而記憶褪色為曾經,通常,人們便會從對於彼此的愛戀中,猛然清醒。 

然後,從窗內,往路邊的人世間看去,看見了葉與花影的交錯,看見了雨打窗沿的疏疏落落,才發現,原來已過了

整個八月。

 

從陵南到湘北的路程,不短也不長。 可搭公車到,可騎自行車到,如果真的很想很想,跑步,也可以到。 而在所有的可能性中,雙手插在口袋裡的人,卻選擇了放任。 不是不想見,不是不能見,只是單純的,選擇了放任思念。 
放任,誰知道從哪裡來的,反常卻濃郁的,思念。

所以在日落前,獨站在湘南海岸邊的岩上,適應著,順便思考著,如何掌控那不熟悉的,不曾出現過的,因他而起,灼熱的紛亂。 在如火的夕陽前,感受著自已滾燙的血液﹔迎著翻滾的浪潮,面對那奔騰的思緒。 有種難以理解的燃燒感,難以形容的拉扯掙扎,在手掌與手掌間存在著,醞釀著,擴散著。

他只是不解,不解何以在每每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總會情不自禁的想。。。

想。。。

全然焚燒。

似乎只有化成了灰燼,只有在白熱過後的下一刻煙消雲散,才驅逐的了這霸道的,毫不妥協的,渴念 

-- 霸道的渴念,來的強勢,就像那傢伙一樣

 

遠方有船緩慢的出港,站在海岸的人看了一陣。

真是,有點麻煩。 

迎著風的人閉上了眼。 

說自己像海洋,深不可測。 就算在燦爛的陽光下,也似乎隱藏著某種神秘的,不屬於世間的美感。 但,如果連海洋都覺得自己深不可測,會不會在映著星光的某一個夜晚,向著上到海面來換氣的鯨魚,述說自己的深遂,述說那份無奈,甚至無力? 

從來沒有被「該如何選擇」禁棝,從來沒有覺得需要對誰解釋,從來不曾擔心會不會錯過,從來不曾想過追隨什麼。 然而清楚的知道,這一次逃不過,這一次需要選擇,要解釋,否則,將會錯過。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喜歡你。

你。

想聽到這句話時的自己,如被提著腦袋,往高梁裡浸了一回。 
醉,燙,瞬間蒸發。

笑了笑,跟他說: 「二比一」 於是,一對一繼續。

只是一直知道,他在等。
只是一直知道,每次一對一結束,他拎著籃球跨上腳踏車,
背著身, 卻, 都在等。
等自己從身後,喚住他,甚至,環住他。

只是被這樣等著的自己,還在這裡思考,到底自己, 有多像海洋。。。

。。。。。。。。。。。

真不是普通的悲哀。  

夕陽沉入了海中央,浪潮也退到彩霞身旁。
肩膀的左邊再左邊,有座高高的燈塔。
肩膀的右邊再右邊,有朝海而居的人家。

嘆口氣。

不過也就是,被老胖安西隨口錯愛了一回,
不過也就是,很偶然的,帥了點。 
帥了點後,又更偶然的,愛笑了點,頭髮正了點,聲音溫柔了點,身材好了點。。。。。

不過也就是,偶然間被看到,裝成了獅子的一隻兔子。。。

。。。。。。。。。。


不過,不過也就是,裝成了獅子的那隻兔子,

戀愛了。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一對一完他說。 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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