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 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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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的“意義”就是籠罩在事件之上的氛圍，好比湖上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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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楓坐在濕潤的草地上，背抵著不太磨人的石塊。時間寧靜地在四周流洩，混和翠綠、濃郁如汁液的香氣；空氣中飽涵不需伸出舌頭也能察覺的水珠，刮過身體的風爬滿天空的鹹味，遠方的雲交握相疊，把自己擠出一團黑色。
羊群離他不遠處，顯得有些朦朧，但很悠閒地嚼啊嚼的，吃著草哩。
流川低頭看著自己的穿著，赫然發現自己是一個牧羊人。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還是站起來，常識和直覺告訴他，應該是要把羊群趕回家的時候了！
但是，要怎麼趕？家又在那兒？他環顧四週，盡是一望無際的山坡地。
既然是山坡地，那就應該是要趕下山吧。
這麼想著，他手裡便多了跟樹枝。他拿著樹枝對羊群比畫，一開始羊群只是咩咩叫，沒有什麼反應；跟著他繞到羊群後頭，做出小跑步的樣子，又拿樹枝輕輕拍打小羊的屁股，羊群才不情不願地往山下移動。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羊群的隻數，只是很自然地就數起羊來，他甚至有點懷疑這聲音是不是他發出的……
「哈囉，牧羊人。」
一個感覺很熟悉的聲音響起，讓流川的意識中突然冒出“危險──！”的字眼。
他把視線從一堆堆綿羊毛裡移開，眼觀四面，想要找出聲音的來源，但就在他即將辨認出來的剎那，某個巨大的力量便猛地將他撲倒──
「初次見面、你好。」來人抓住流川的手，跨坐在他腰上，笑得一臉燦爛。
朝天髮很是囂張。
「……放開，大白痴。」初次見面個鬼！這張的臉明明在腦海裡不知道浮現過多少次，跟頑強的污垢沒什麼兩樣，用鬃刷都刷不掉！
流川憤憤地想叫出對方的全名，但卻感到腦袋被一股怒意漲滿，完全不能思考。
「才不要呢，你有那麼多的羊。」少年低下身，湊近流川的臉。
流川當然不閉不閃，以至於微熱的濕潤氣息順理成章全噴在他臉上。
「你休想偷我的羊。」流川聳起眉，眼光陡然銳利。濕濕癢癢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好啊，反正我從不偷羊，我只偷人。」少年微微闔眼，露出孕育著山洪般的慾念目光，笑著吻上流川。
「唔！」
流川一拳就想往他腦袋轟，但不論左手……右手……都被握得死緊！
掙扎無效！
「放……」好不容易有空間，但流川卻連一個單字都沒說全就被再度攻陷。
這次對方更變本加厲，除了把流川兩片薄唇親吻到紅腫之外，他的舌尖仔細舔遍流川整個牙齒內部，還不時扣著流川規避的舌，深深淺淺地舔吮著，於唇至舌的交鋒傳遞潤澤的電流，傳遍全身，實際體驗著“相濡以沫”的滋味……
「嗯……」
直到流川被吻得昏昏沉沉，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少年才意猶未盡地離開流川的唇，用深邃到會讓人心頭猛地一震的眼神凝視著他：
「都是因為你穿這樣才誘惑我的……」
少年的手由縛住流川的手腕處鬆開，然後順著後者結實略顯蒼白的手軸、上臂，到精緻的鎖骨上，隔著衣服，掌心貼在流川的胸口，很快又滑至腰間，再欲往下的時候終於被流川抓住──
「──我穿得很正常！」流川一手抵住青蔥的草地支起上半身（因為下半身還被對方一屁股坐著），一手抓住少年某一隻向下的手，臉上泛起剛剛熱吻所挑起的紅潮，「你給我起來！」
「綿羊誘惑野狼的時候，也不會自己把毛剃光光啊。」
「耶──？」
趁著流川還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對方又是一臉微笑地把他壓倒；不過這次壓倒沒多久，流川便卯足了勁翻身，不過……才該想跑就被對方圈住了腰。
「混蛋！」
「你明明褲子裡面什麼都沒穿，還說很正常……」少年抱住流川腰的同時，手已經探向流川緊緻的臀部線條……
「啊！你……」微麻的感覺從脊髓處一波一波流進四肢，流川沉溺在情慾中卻感到十分生氣，「等一下……」
他怎麼不記得自己裡面……沒穿？
「不要。為什麼……」敷衍到了極點的問句，少年根本不打算停手，另一隻手若有若無地碰觸流川前方敏感的點。
「嗯嗯──等……一下……」
呼吸愈來愈緊促，流川逸出的汗水滲透衣襟，掙扎頓時顯得像慾望的摩蹭，而兩人的身體之間也產生了緊密的吸附……
「不要。」少年的手指準備深入……
「仙……仙道彰，我叫你給我等一下─────────！」
「喔！」同樣的熟悉的可以算十分好聽的聲音響起，「好痛……」
就算是在喊痛也非常沉著，像是灌注了無比的自信。
「……？」
流川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的景象，頓時呈現思想呆滯狀態：
床，大床；人，他和某個下巴被他狠狠Ｋ到的傢伙。
香汗淋漓。大夢初醒？
沒什麼真實感。
「流川，我以為你已經睡得很熟了……」他撫著下巴，看起來頗為無辜：「所以才沒繼續數羊……」
「數……羊？」
「對啊，你剛剛不是叫我幫你數羊，你才要睡覺嗎？」仙道朝流川投射超高溫的笑容，「我還數到七百一十一隻唷。」
「……」流川皺起眉。他怎麼可能會叫仙道幫他做這種事……要說也是說日本第一……
「啊啊，真無情。」仙道看流川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嘆了口氣，裝出一副落寞相，「好心被雷親……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白痴……」
「我是啊。」仙道看向流川，手扶住流川的脖子。
「喂……」流川在原先夢裡的不祥預感此刻又鮮明的浮現。
「我要親你。」
仙道笑了一下算是告知，然後非常輕、非常輕地啄吻流川。不可思議地是，流川並沒有抵抗……或許經歷夢裡那種激情霸道又不可理喻的狂吻，這樣的感覺可愛多了吧！
……但也祇那一秒的想法而已。
仙道的手早在同時竄進流川睡衣裡，探索流川未經人世的各個部位，力道比按摩輕一點，卻又比愛撫重，像是要讓流川的身體認識他每個指腹所傳遞的激情……
「嗯……」流川被快感安撫得有些一亂情迷，聲音變得無比沙啞性感，「等……」
「我不要再等了……流川……」仙道抓住他，又一次將他壓倒，在柔軟的床上。
「嗯……？」咦？那個“再”是什麼意思？
流川只是覺得眼皮愈來愈沉重。
仙道又俯身下來吻了流川一次：「流川……」
「……」難道那不是夢嗎？？？
眼皮又更加更加沉重。
「流川……」
「……」
「流川……」
「……」
「流川楓────────────！」
啪！水聲。
流川張開眼睛。發現自己再差一秒鼻子就整個浸水。
眼前有很多很多他認識的人。赤木魚住櫻木花道宮城三井池上植草越野……
還有現在抓住他肩膀，讓他不至於整個滑入浴池溺斃的仙道。
浴池？
流川好像失去記憶的人瞬間回復記憶一樣，有一種欣喜若狂的情緒；但整個過往一下子打入腦海，竟然同時也產生刺痛的感覺。
這次湘凌兩校聯合集訓，所以他們會在同一間澡堂洗澡……
「流川，還好吧？」
仙道望進流川的眼神，屬於被層層包覆的擔心，在那促狹的微笑下，幾乎察覺不出來。
不知怎地，流川兩頰發熱。
夢見自己在做夢，夢見自己夢醒，現在自己真的醒了……
但感情卻交錯在一起。
「我剛剛看你躺在這裡念念有詞，之後就睡著了，你是在數羊嗎？」
仙道輕輕地笑開，彷彿看穿了流川什麼。
「數……羊？」
心裡彷彿響起“鏗！咚！”兩聲。
…………。（吞口水）
「現在還有這種習慣的人已經很少了，你真可愛。」
仙道伸手拂去流川嘴角的水珠，手指連帶擦過他的唇，引起流川一陣甜膩的顫慄。
「仙……」流川想說些什麼，眼角餘光卻赫然發現，所有人都消失了，偌大的澡堂只有他和仙道兩人。
……不會吧！？
「你在夢什麼有趣的事情嗎……？」仙道的瞇起眼，迸射的目光帶著情色的味道。
他的聲音被蒸氣蒸得朦朧渺遠，但他的動作卻絕對讓流川永生難忘。
「為什麼這裡……這麼有精神？」不緊不鬆，他輕輕握住流川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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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做夢的人，不要數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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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血氣方剛，說要做到最後就要做到最後，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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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默……即是深度與高度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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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ＮＥＶＥＲ ＥＮ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