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
（六）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今晚将是一个特别的夜晚。
望向窗外悠冷的月光，这无情不老的非生命体球型造物从始至今倒是见证过不少事情，比如说，我的出生，以及其他很多我无法知道的奥秘。
或者包括今晚，我的宠物第一次为我供奉他纯美的血液。
望久了月亮的眼睛有种湿润的感觉挂在睫毛上，让我在回神过来的时候，不由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背后是他的响动，刚洗完澡出来的他，光是走动的声音就带起了我渴血的本能，回头看他，他依然是什么也看不进眼睛的旁若无人，他随意地甩动着发丝上的水珠，晶亮的水滴延着黑亮柔顺的头发的飞动散开在四方，而我，可以把我身上的那一滴，当作邀请。
“喂，你在下面，客房。”他的声音有似乎在骂白痴的不耐烦，很难说，也许他心里真的在骂我白痴也不一定。
“呵呵，我一个人的话……”我很快走到他面前，一把揽住他的腰，他猝不及防贴到了我身前。用另外一只手握住他的下巴，体会着他那光滑匀细的肌肤触感，我带着笑说：“可是会害怕的呢。”
但是，他没有害怕。
他看着我，有点疑惑的表情，然后，他推开我，很平静地推开，完全不明白我的挑逗的推开……说：
“那是你的事。”
如果你总是分得这么清楚的话，我或许可以让你知道，从今晚开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
血族的成员有着致命的速度，这是生存的本能，大概是因为饥饿的时候不可以让自己与食物赛跑，所以一击即中算是基本要求。
所以，当他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我已经把他压到地上，用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双手，固定在头的上方。
我希望，他不要现在就开始恐惧，我希望他把这当作一个游戏。
我似乎说过，在了解应该恐惧之前，如果猎物会兴奋一点，那一瞬间的血将是最到火候的时候，那将是无上的美味，我想，尤其是我身下的这一只。
没有让我失望，他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和害怕，但有怒气。
通明的月色和昏黄的小灯下，他的眼眸有火样的光彩，冷利，清绝，和与之完全异样的怒火中烧。
毫无疑问，这是我见过最好的眼神。单就这一点，就值得我好好品尝了，呵呵。
“想打架？”他问。
呵呵，小东西，我怎么会陪你玩小孩子的游戏呢？
“放开！”他没有任何挣扎的举动，只是在眼睛里那样冷静纯洁地说着。
我猜是我与他同龄的外表让他没有提起太多的警觉心，那么，我想，他在他的同龄人中一定是很强的，因为现在，即使处于被制住的劣势，他依然不妄动，我看得出他不想浪费多余的力气，他在等候最好的反击机会。
真是自信，而且太过纯粹。
他还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不可能胜出的对手吧。
不过，我喜欢他不知道，这样……会好一点。
总要，好一点吧……
……
……
“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柔声地说着，我缓缓压下身体，看到他因为无形与有形的压力不自觉转开头。我舔上他的耳垂，我感觉到他耳下的血管在突突跳动，那也是连接他心脏的一簇血脉，我是不是该从这里下口呢？
他的身体因为我的舔吸的僵化，我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缩，我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诧，突然转回脸试图看见我的样子，就象想要看清楚一个前所未闻的怪物。
（——而我，本来就是个怪物啊……）
这样的行为已经超出他的常识范围内，所以，我想，他差不多也该反抗了。
“滚！”
他奋力想要撑起身体，但是因为手被掌控而完全无法以上身使力，他试着屈膝借力，但是被我的身体完全压盖的双腿很难找到着力的空隙。
“混蛋！给我滚开！”
他生气的面容上浮起一层微薄的红色，让他白皙细致的脸庞褪去酷酷的表情，显出一丝让人玩味的生动。
我微微笑起，心里觉得有点后悔，后悔自己浪费了好几天时间只是游荡在他远处而已。
（七）
身下的躯体高挑健康，原本在衬衣掩饰下显得清瘦的身体，如今在敞开的睡衣下显露出本来的结实匀称，而倔强挣扎着的他有种无意间的纯真媚态，这一切让我在几乎忘记的时候，却又想起，他还是个国中生。
颈下的肌肤掩裹着尚未完全成型的喉结，我冰凉的舌尖缓缓下移，探寻着更加突动着血脉的地方，停留在他稍稍滑动着的喉结上，舌蕾感受到微薄血香的刺激，我的唇间慢慢充斥着透明感的唾液……我觉得有点急，不小心伸出了牙齿，轻轻咬住他的喉结……
听到他夹杂着一丝慌乱的愤怒被湮没在感觉到牙齿划过的震撼上，他生生咽住了怒斥，我却不小心，浅浅笑出了声。
身下的他唯一可以动的地方只有腰。
经过被咬住喉结的停顿后，他的挣扎在继续，而且变得有效，他用了腰力，在努力滑出我的控制，而我却因为舌齿和欲望的急切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我太专注于感受薄薄肌肤下血液的奔腾，以致于让他的一条腿脱离控制。
他的反击很迅速，右腿只在仅有的一点松动和空隙中找到了着力的方法，屈膝，顶住我的下腹。
当我察觉的时候，牙齿稍微用了点力，几乎刺破他的肌肤，舌间的探索因为唾液的滋润变得更加坚决柔滑，突然间，他胸口里闷哼了一声，腰部不禁向上一挺，头向后微扬。
这一下，让我很是有点意外。
而他也在意外。
我撑起自己的身体向下看着他，他扬头看着我。
一刹那的两两茫然。
心尖有点在震颤的感觉，腰间也在他哼声的时候略过一阵酥麻……这两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却让身体某种沉睡的或者从来不曾存在的欲望昂扬起来。
血族…………唯一的渴望……应该，只是，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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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不要忘记了，这个是我的宠物，我要让他兴奋，然后接受他的供养。所以，不用多想吧，现在可不是思考的时候呢……
他望着我，没有挣扎，或者是忘记了？
他定定看着我的眼睛……一直看着，直视不移……
我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下次照镜子的时候一定要仔细看一下自己的眼睛了。
因为不知道，也许还因为他的直视，我猛地埋下头，舔吮起他的颈，他的唇，他的下巴，他的胸膛……
我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急促紊乱，他躲闪着我无处不在的突袭。
我听到我心脏狂放地跳动起来，我也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
我已经放开他的双手，他用手推着我的胸膛，试图要隔开这样过于贴近的距离。
我埋首在他怀中迷乱地点吻，他的手抚上我的发……
我……陷于狂乱……
……
……
“……什么事？你要告诉我？”他突然问出声。
……
一切，瞬间终止！
。
……
……
冷了下来，静了下来，然后，我记起来了……
不对。
惑乱的人不应该是我的……
……
我的唇依然在他胸前点尖上，我的呼吸依然没有冷却……
然后……
故意深深停顿在他胸前，再缓缓抬头，唇间慢慢挑出一个笑的角度，夜的眼神已经装染上我的眸间，我知道有一种笑是属于我族的，叫做邪媚。
“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用手指拨弄揉捏着他的乳尖，然后用指甲深深一划，在他白璧的胸膛上划拨出一条细长殷红的弧度，
“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宠物。”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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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早该有所觉悟的吗？……
在看到他靠在墙边的那个时候起……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个眼睛里只沉淀着孤独的陌生人，令他，如此……
——眷恋！！
也许，然后，无尽沉沦……
（八）
传说或许是一种可信的东西，——对人类而言。
地球北部一些偏僻的山区里有一种传说，天使与恶魔的大混战时代，一些因为战斗而沾染上魔鬼血液的天使们失去回到天堂的资格，被污染的双翼无法飞翔，于是坠落于人间，天使的身体令他们永生不死，恶魔的血液让他们贪求黑暗。
他们吸血而生，灵魂里永远有堕落的耻辱……
他们永远不死，带着怨恨，高傲，鄙夷，游弋夜色中……
他们绝美如初，却日复日沾染上暗夜凶手的丑陋血腥卑贱……
被神抛弃的；
异别魔鬼的；
超越人类的；
无所从属的……
不知所来，不知何去……
游荡，徘徊，孤寂，无类，黑暗，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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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人类的传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无法确认，也无法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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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躯体有倔强着的冷淡，一种无法了解的不动作。
我十分缓慢地沉下身体，深深压住他，就象肉体可以因为贴近而结合；
我的唇以悄然的姿态侵入他的耳发，颈脉，胸腹；
我用冰凉的手探寻属于生命、掌控死亡的血液奔流；
我用全部的体凉去掠夺他年轻的热度……
他冷吧，我感到他在轻微颤抖，是抗拒吗？
他蹙眉，倔强地，冷漠地，看着我在他身体上的举动。是抗拒吗？
他平静仰躺，双手握拳，却任凭我舌尖唇齿的辗转舔吸。
他的眼睛里有我无法解读的明净，他看着我，就象在看着一面镜子。
我看见他的眼睛里面的那个我，那个人有一种叫做悲伤的眼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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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开的衣服碎片在月光映照的屋里四散着……
撕开他，不着寸缕，看他眼睛里的冷静翻动涟漪，看他冷漠表情片片破碎，看他开始了解自己处境的讶异惊鸿……
“混蛋，你到底想怎样？！”
——年轻的肌肉起伏躁动，散发着迷人的热量……
——血液开始更迅速的流动，进入全身所有细胞，提供着运动散发所需要的动能……
“我饿了呢……”
“滚开！”
——头脑中的兴奋度越来越高，间杂着怒气，羞愧，激越，渐渐失去冷静观察思考能力……——双眼还带着更多的惊怒，而身体的变化却为它们蒙上一丝青涩的茫然……
“It’s dinner time,my dear petit- four.”
“啊……什么……”
——两腿间的器官因为被陌生的触感摩擦紧握而成长，因此而导致的脑兴奋给了心脏立刻的命令，血细胞数量的急剧增加和输出导致血流的奔腾速度更快，血液更新加速……
——声音因为惊诧而本能叫喊，但个性的力量却让叫喊变得低声，而尚存的尊严为叫喊止住前路，终成低呼。
“形状很好。”
“啪！”
——羞怒交集，巴掌瞬间挥出。
“呼”
——哼笑着吐出一口气，侧头，看一眼窗外，回头，带着黑夜生物的幽媚笑意：“流川枫，记着这个夜晚，用你一生的时间。”
感受着隐隐作疼的手掌，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里总是无意流露出悲伤的男人，他每一个眸动的瞬间都泄露着他的微笑倔强不承认的孤独。
他，到底是什么人？
“放开，你……”
欲望背叛语言，却听从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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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完整，激烈，纯净，高热……
他用洁白的牙齿咬住了情欲的呻吟，跃动的欲望在我手中挺刺，汗湿的身体沐浴着月光，白皙细致的肌肤沾染上粉色的惑乱，他的双手无助地拥抱我；我俯耳在他润红的唇边，细听他喉口的咽动，我轻咬他的下巴，他的喉结，他的耳垂，我感觉到他因为被尖锐的牙齿划过细敏的身体而产生的颤抖；我用一只手回报他拼命的贴近和摩擦，用牙齿在他的胸膛上细细啮过；我听到了他强壮有力的年轻心跳，我听到他薄薄肌肤下血液兴奋流淌串动的热切声音，我知道他的毛细孔在张缩，心脏律动出的血液源源不断携带着热量带扩散到全身，并因为赤裸相贴而进入我的身体，我渐渐变热……
我听到我的心脏在狂烈地跳，以跟他一样的节奏，跟着他强有力地律动，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热，接受着源源不断炙烤着我的、我渴求已久的温度，牙齿的啮咬变的更加急切，无法控制地划出无数齿伤血痕；细小的伤口破肤的疼痛让他低吟，而我的身体在他不经意的一声里欲望高涨，我想要，想要，就是现在！！
血！
齿尖刺破颈边的血管，深深刺入，他已经无法分辨那是疼痛还是快感，他知道我在做什么，他无法理解，无法控制，深刺他肌肤的疼痛，血液被吸出的意识，让他享受快感的同时间杂着恐惧、茫然、无措，而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在无法自控中攀向激越的高潮，抽挺、痉挛、颤动……
清澈热腾的血液带着滚烫的温度、流畅的触感、水般的柔冷流入舌尖，冲入体内，如此快速，如此激烈，让我几乎来不及下咽，甘泉一样甜美，圣水一样纯净，鲜花一样迷香，天堂一样的存在……我吸吮，舔擦，啮咬，越来越深，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更多，还要，不够，再多……渴求，饥饿，等待，游荡在黑夜的世间，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永远无法喝到想要的血，终于结束了！继续!温烫的血液的齿舌间欢快地滚动，慢慢填满，浸透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血管，每个干涸的细胞，如此完美的味道，如此契合的热度……不，不，不可以了，已经不可以了，要停止，他会死的，会死，他不能死，我要停，再一点，不，再一点，不可以，停止，停止，停止，停啊！！！
强行压制的指示令脑血上冲，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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