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TH
SIDES NOW
“Shut the fuck up.”
“Oh come on ‘n bring it on, you fucking pretty face baby.
go ahead’n beat me,
you damned rat’s MVP.
I ain’t going to no where,
so you can get to rap me. ”
全员哄笑。黑人的饶舌文化就像日本的酱油一样,随时随地抓一把都是。在哄笑声中,感觉被鼓励了的那个队员更加起劲,嘴里模仿出了DJ的启动饶舌对练的摩擦节奏,手握成筒,作出拿着麦克风的样子,开始想要重新表演更多:
“yea. Let’s take them back.
Uh, huh.
Check this out…..
yo.
yo.
I came 'n gotta nigga fresh out the slum
with an Automatic gun
Fuck 'em one-on-one
I wrap up ya pretty ass, stunt 'n ya done.
my sweetie MVP, it's game time
You ready? Here I come………”
就在Here I come的地方,流川枫飞身挥拳,一拳砸在那个队员鼻梁上,因为动作太过突然而且迅速,其他还在跟着rap打着节奏的队员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流川枫已经连续跟上好几拳,那位挑衅的队员满面是血,捂着脸大叫着:“Oh
God,he is killing me, murdering! Oh motherfucker, that fucking solo sex faggot
ass……”
其他队员扑上来阻止流川枫,拉住了他的双臂,把他往后拖,本来已经要收手的流川,听到那话,又突然发力,挣脱众人,一脚飞起,把那人踢翻在地,继续对着那个躺在地上捂脸大叫的家伙的腹部狠狠地全力踢出,两脚之后,那人已经叫不出声音。
随后,流川感觉脑后沉沉一下闷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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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又是两张让人烦的面孔,经纪人和队上的监督。
“流川,你先不要动,因为注射了镇定剂,你现在身体不能自由行动,听着我说就可以了。What
the hell were you thinking?!你知道Paul成了什么样子吗?鼻梁骨断裂,下巴脱臼,肋骨断了两根,腹膜破裂,已经报了警,你现在在监察中,等一下警方来问话的时候,记得什么都不要说,律师会处理他们,这次对方一定要告上法庭,虽然不管如何也不会让你入狱,但是刚出炉的MVP暴力打伤队友的事情,媒体不会好过,NBA篮联官方也会有听证调查和处理,总之,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被那种二流的板凳队员的嫉妒心挑衅?这么多年的努力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在这种时候,反而作出对于篮球生涯有重大伤害的行为,真是让我对你非常失望……”
“是那个家伙不对。”
“HUH?”
“是那个家伙不对。”
“OH pleeeeeeease!……你是高中生吗?这种事情是用对或者不对来区分的吗?这是职业,职业!一个PRO应该用是否会损害职业生命来作为判断标准!对和不对的这种事情就让神去决定,
YOU GOT IT?”
流川枫抬手,手背搭在眼睛上,没有答话。
队上的监督见状,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让流川在警方监察和篮联派人来听证的期间暂时休息几天,不用参加练习,正好赛季也还没有开始,顺便就当作休假好了。
经纪人抱怨着离开了。
不过职业嘛,抱怨归抱怨,事情还是要去一件件处理掉的。
人离开以后,流川拿开挡住眼睛的手,静静地看着房间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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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之后,事情的结果还是庭外调解。
但是篮联那边却给予了罚金和正式比赛停赛一场的过于严厉的处罚,由于赛季尚未开始,针对暴力行为,他们勒令流川参加波斯顿大学的指定心理治疗疗程,在医生签字之前,不允许归队作集体训练。但至少,个人教练的训练项目没有被停止。
现在,按照经纪人电话预约的时间和指示的地点,流川枫来到了目的地,泊车在波斯顿大学西翼的心理治疗研究中心的停车广场上,治疗中心是红色砖墙的简朴三层楼的建筑群,除大门朝着一个小型橄榄球运动场之外,几乎是隐藏着的一套建筑,三幢小楼都被环绕在树荫之间,围着中央一个小小喷泉,但是房屋后面似乎有被树木掩盖的大片园林一样的东西。
虽然被强迫来做什么研究机构的治疗标本让人很不爽,可是这个环境本身却让人感觉十分安谧亲切。
流川枫看了看手中的名片,走进了中间的一栋。
按照接待台工作人员的指示,走到了308号房的门口。
Professor Auther Stanley.
门上这样写着。
流川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推门而入,外室空无一人。
套间那边看起来像是办公室的地方,门虚掩着。
没人吗?如果这样走掉的话,大概不算没治疗吧……心里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听到内室传来“啪”的一声,然后哗啦啦的声音,还有一个人在低声“ouch!”。
手搭上门把,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打开门,从办公桌下面看到蹲着的一个人,双手在忙乱地收拾地上散乱的纸张。
“hello?”流川招呼了一声。
“啊”,听到有人来,那人想要起身,却又一头撞在了桌子上,“ouch!sorry,
just a minute ‘n I’ll be with you.”
“take your time.”流川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冷眼看着那人还藏在桌子下面收拾着文件的手忙脚乱。这种人叫做专家……他真的可以吗?算了,这样也好,随便就通过签字的话,就可以早早结束这些无聊东西了。
看着那双手,手里的文件已经收拾起来了,放在文件夹里,再把文件夹在地板上敲了敲,却没有起身。
流川枫冷冷看着,他在拖什么?“hey, you need a hand, professor?”抄手靠坐在沙发上,跷起一腿,好整以暇地等着。
片刻之后,那人微叹一口气,又笑了一声,慢慢站起身:
“呦~。”
仙道……彰。
不是朝天发。
戴着眼镜。
更高了。
脸却是一样的。
流川枫脑中运转停滞,震惊中微微张着嘴,瞪大眼看着仙道。
仙道也保持站立的姿势没有动,在办公桌后面看着被彻底惊吓到的流川枫。
真的是……久违了。
真是没想到,作为德国研究所到波斯顿大学来的交换学者的第一天,碰到的第一个病人竟然是那个流川枫,——本人。
因为之前误了两天的飞机,没赶上在Auther Stanley休假之前的交接,昨天来这边匆匆报道之后,被接待人员带领着作了些生活起居的安排准备,也拿到了今天的日程安排,只有一个病人,所以没有提前到办公室作准备,想着只要今天早晨过来先看一下就可以了。
可是,地铁却坐过了站,转线的时候又错一次,就这样首日迟到,总算也还是平安无事地走到了教授办公室。时差还没有调整过来的自己,却再次受到人生中最大的惊吓,——来美的首日病例上,患者的名字赫然写着:流、川、枫。
在听到门外响动的一瞬间,文件夹资料掉在地上,俯身去拾的时候,脑袋又撞到了椅子,之后的事情,全部都被他看到了。
真是有够惨烈的重逢呢。
仙道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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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虽然无法控制住,流川枫总算努力保持住了抄手后靠的姿势,要不然大概会在仙道彰这张突然出现的脸,和一幅不作反抗随便参观的无辜表情上,一跤跌死。
真是……有够……意外…………
跟仙道的最后一次见面,是他高中毕业的时候。
高二时候作为前锋的自己,跟高三作为后卫队长的仙道,在前辈学长毕业之后,担纲起各自队伍支柱的责任,在各个比赛中曾经无数次激烈交锋,而那之间,跟这个人可以算作私交的交情,却是几次的偶然相遇之后慢慢促成的。
算不上朋友吧,应该不算。因为几乎都没有在聊过什么。除了篮球之外,就什么也没有。对这个人本身也没什么多余的兴趣,本来就对谁都没兴趣,只是除了篮球和想要超越他之外,偶尔在练习完后一起在地上坐一会儿,也有一些除了篮球之外的小事情发生过吧,象是他翘掉约好的练习,自己跑去钓鱼,或者就是忘掉了,总之,自己总是可以找到他的。然后,他会跟着自己去练习场,或者,坚决不练习,非要钓鱼不可。这种交往程度绝对都算不上友情什么的。所以,那时候的学姐问自己跟仙道是朋友吗的时候,自己还很惊讶,这是什么问题,当然不是。
“可是你明明就跟他比较亲”,学姐就这样反驳了。
也说不上是跟他亲近吧,只是他对于别的人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兴趣的样子,所以不会问也不会说多余的废话,当然偶尔也会兴致高昂地讲比白痴还白痴的话,大部分都很无聊,自己也会嫌他,有时候也会挺有趣的,让人觉得很可笑,可是基本上在那时候自己的心里,是觉得这个家伙其实是比自己更加孤僻的。
一定要说的话,就是一个象自己碗里中华凉面的芥末的存在吧,虽然是可有可无,可是有的时候,比没有的时候,要正当一点。
不知道那时候,被当作芥末的仙道是怎么想自己的,不过既然每次在非练习的场合找见他的时候,他总是一幅闲得想从嘴里吹泡泡玩的样子,自己对于他,总不会是比他自己更无聊的存在吧?
总而言之,这样似有若无的一年交情下来,仙道在毕业要离开神奈川,回去东京的时候,跟自己的情形是——
[“嗯,流川啊,我大学以后都不会再打篮球了,就算你到东京来找我,我也不打哟,练习也不行。”
“你在抱怨吗?”
“诶,是喔。跟你在一起把我一辈子的篮球都打完了嘛。”
“我不会找你。”
“……。……虽然要去大学了,却不知道以后会干什么……反正只要你继续打球的话,应该都不会跟你照面的,真是太好了呢,是吧,流川。”
“……”无聊的人。
“……你呢?”
“什么?”
“还是会继续打球的吧?”
“我不会找你……”
“你已经说过了。”
“因为我明年要去美国上学了。”
“啊。哦……嗯,你还真是只有篮球就好啊。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搞不好真的会做到吧。”
“什么?”
“什么啊……”仙道看了看流川,伸出食指在他眉间戳了一下,“看看你面前的夕阳。当然是,NBA啊,篮球啊,梦想啊。”
“……”/他在开某种玩笑吗?/
“……总而言之,流川你呢,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朝着夕阳跑吧。”
“……”/果然就是。/
“加油吧。”]
道别的时候,他说了加油。
那时候觉得他是在用自己来考量非自己的某种东西。
可是那次的对话不论回想多少次,无论多久以后记忆起来,都无法确认他在指什么,还有,他在不满什么。
之后的十多年时间,自己就在仙道的目光不会转过来的世界里奔跑着,直到29岁,在美国东海岸城市长期居留,得到MVP的今天,痛欧一个不记得名字的黑人之后,被强制送来心理治疗的地方,见到的这个手忙脚乱还是冒名顶替的主治医生,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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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分手以后,你好象笨手笨脚了很多,仙道彰。”
“你却伶牙俐齿了不少哟,枫…くん?”
仙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