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镜
第四章 镜花水月（1）
留下是沉沦
离开也不见得就是正确
为什么那一刻
我们没有错过……
“我喜欢你，流川……”自己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
***************************
“呜~~~~~你终于回来了……”流川早晨到公司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眼泪鼻涕一起下的社长泽北。
“枫！”在一晚上努力向泽北解释之后，南烈带着明显的黑眼圈，极度兴奋的冲向流川，企图给他一个狠狠的拥抱和一个法国式的热吻。然而就在离流川还有不到半米的距离时，南被一个不明物体挡住了。
“原来 WILDERNESS的首席模特是这样欢迎后辈的，真让我大开眼界。”
“仙道？……”
*******************************
男人的争战说起来也是很可怕的。由于流川坚持主模一定要用仙道，南烈就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也得答应。当然，虽然泽北也是不喜欢仙道那家伙（居然霸占枫枫一晚上！），不过只要流川的一句话也搞定了（当时小北的表情一定是这样T_T,好不甘心哟）。问题是怎么让这三个男人和.平.共.处……
“停！……南，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转身的时候，你和仙道要有1米的距离。1米！明白么！你的手肘不要总挡着仙道！你的脚，对，就是你的脚，不要伸到仙道前面好不好？披风也是，甩开的时候你干嘛老扔在他身上！……还有，这个，这个东西是怎么跑到伸展台上去的？”岸本面红耳赤地甩着手里的香蕉皮，连续炮轰南烈。
“哦，哦……”南烈坐在休息区，眼睛一直盯着离他不远的仙道。至于大监制岸本在鬼吼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你到底懂了没有。”看着南点头如捣蒜，岸本很是怀疑自己的话南听进了几成。
“哦，哦……妈的！死仙道居然离枫那么近。考！他居然还……”南烈忿忿地猛灌了几口矿泉水，正当他准备起来去“教训教训”仙道时，岸本的脸部大特写突然袭来。
“南——烈！”几近于暴走边缘的岸本红着眼睛，揪起南的衣领。
“闪开，岸本，我很忙！”南一把推开阻挡他爱情之路的岸本实理，从椅子上跳起来，正欲杀他个片甲不留之，阻碍却又来了……
“南烈，你究竟怎么了？你可是WILDERNESS的首席模特，你忘了吗？你到底怎么了？”岸本不屈不挠地继续缠住南烈。（台词参考SD#24）
情敌当前，自己却束手无策，南只有望天（天花板）长叹一声：偶命苦矣~~~~
************************************
“今晚，你会来吧？”好似漫不经心的,仙道伸手拉住从一侧经过的流川。
心脏好像漏跳了几拍，忘了要挣脱，也忘了该抵抗。突然间觉得心情是随着接近仙道而起伏不定的，好似惊涛中一叶无可奈何的扁舟。尽管努力平复被仙道扰乱的心绪，却抑制不住一点点涌上的恐惧和想逃的念头。
“已经约了人？”显然，仙道是没有放手的意思，他在等流川回复。而流川也清楚，如果仙道他想知道，在没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前是绝不会放手的。可是，心脏剧烈的跳动，震得言语变成了极为困难的事。张开嘴，满是喉咙充血的干涩，想合上却又是打着冷颤，不知如何让唇舌复位。
“原来……”贴近流川的手，仙道轻轻附上自己的唇，“你这么讨厌我。”
流川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简直不能相信仙道居然会这么离谱，在公众场合也敢……反射性地抽回右手，定定地站在原地。
仙道苦笑着抬头，他早就知道流川会有这种反应。不过这已经算好的了，他开始还以为流川会掉头就走呢。“我等你，老地方。”
? “老地方？……”流川无意识地重复仙道的话，眼前好像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场景。那个在记忆中虚无缥缈的地方，每次都在恶梦中裂成碎片，一片片坠碎在自己僵硬的躯体上。明明反射着暖暖的阳光，走近后，留下的只有冰冷的触觉……
“枫，你会去吧？”仙道轻声询问。透过流川又变得深邃的双眸，仙道寻找着两个人之间丢失的联系。也许，他也只能和别人一样，除了眼睛，无法在流川那张陶瓷般反射着外界一切事物的脸庞上读到流川的真实想法。而仙道不甘心，自己只能抱着希望的幻想在流川眼里找那些可能永远也得不到的正解。
“仙道，再一分钟，准备！”不知是过了多久，有人在叫仙道开工了。
“好的，马上。”仙道笑着向那个人招招手。刚才，两人好像在不同的世界静止了很久的样子，他回头，又问了一遍流川，“怎么样？”
流川咬咬发白的下唇，似乎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泽北说，今晚有应酬。”
“没关系，多晚都可以。”
“我……不一定会去。”
?"这样啊，"仙道又挂上自己无所谓的笑。虽然感觉又回到起点，可是从昨晚开始，这样和流川交谈还是头一次。（两句话的交谈？）就流川来说，这么快就能正面回应自己，已经是万幸了。记得上次，他好像闹了很长的别扭啊，大概快一个月了。呵，任性的小孩。
不过还是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机会，“等不到你，我不会回去的。”仙道从椅子上站起来，再一次对流川行吻手礼。
“记得，我等你，老地方！”仙道跑出几步，又停下，转过身来，一副原型毕露的笑。
*******************************************
“花道，你这家伙真是，一会儿说去，一会儿又反悔。”
“谁让你不告诉我流川也去！不去不去！说什么也不去！”
“流川本来就要去的，他是设计师啊。”
“我不管，洋平。我又不是你公司的模特，不去；你另找人去！”
“只有你是体育界的新秀。算了，你不去就不去。本以为你见到流川之后，便会复员呢，内向的家伙。”
“你在说谁！”
“还能有谁……对了，有你信，我放在桌上，别忘了…… ”
********************************************
“枫不喜欢这种舞会吧。”一般说来，有流川的地方总会有些粘人的家伙。其中以泽北和南烈功力最高。而由于今晚的舞会有许多日本名流到场，小北不得不尽一尽社长的职责，所以分身无术，只留得南一块虎皮膏药在。
“还好。”流川品了一小口鸡尾酒，又放下，从桌子上拿了另一杯酒。一晚上他换了很多种酒，却总是不满意，似乎所有的酒都难以入口。
“如果有心事的话，不妨说出来。就算我不能替你解忧，起码也是个好听众。”南烈拦下流川的酒，“再这么喝，会醉死的。”
流川摇着手中的杯子好一会儿才放下，低声一句谢谢，从南烈身边擦过。南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追出去。
流川一个人静默在阳台。月光下，夜风中，他的身影似真似幻。南烈走近，很识相的没有开口说话。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此时流川的表情代表拒绝交谈，他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酒里为什么会有淡淡的苦味？”，似是在询问，也像是自言自语,流川的发在风中轻扬，掠过南烈的眼，引得他一阵晕眩。
安抚着心中不寻常的躁动，南用尚且平静的口吻道，“你听过这么一句话么：春观夜樱、夏望繁星，秋赏满月、冬会初雪。此情此景，哪有酒会不好喝？倘若还觉得不好喝，那便证明自己有毛病。”（比谷前辈，得罪了。）
自己……有毛病？是心结么？
流川的眼光抛向远处，体味那似懂非懂的话，似乎有些迷惑了。如果自己真的有毛病，问题的根源在哪里。在异国他乡夜夜梦到的影像，真正见到，却又胆战心惊。也许仙道还真的是一滴滴在美酒中的毒……
“枫？”
“带我去兜兜风好么？”流川轻笑，像完全脱离现实的消失在迷茫的夜色中。
一切就顺其自然吧，至少现在，只能如此……
*******************************************
『我知道你的秘密，如果不想流川知道的话。4号上午9：00到XX711柜台取我寄放的东西。』
妈的！是谁寄来的？！樱木踹开脚下的啤酒瓶,把手里的信件撕个粉碎。一片、两片，纸屑拼凑着不完整的画面。仔细辨别，还依稀可见那几张残缺的照片，分明摄进的两个人。那是他和仙道拥吻的镜头，也是绝不能让流川看到的东西……
?混蛋！混蛋！樱木掀翻了桌子，花瓶、水杯一样样摔碎在地板上。为什么他就不能让流川看！让流川看去好了！让他知道仙道彰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死心，让他......解脱......
解脱？
樱木呆立在碎片之中，好像连自己也是支离破碎的。无论怎么做，流川都不会把他看在眼里。就是留在仙道身边，他也不会记得自己，……
哈哈哈……毫无预兆的，樱木放肆的大笑。到底该解脱的人是谁？流川？还是自己？
可笑！可笑！可笑！！！连他自己都纠缠在这份痛苦中，还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
“他一定会这么说，哈哈哈……”樱木捂着肚子，笑倒在零碎的照片上，“‘白痴’哈哈哈，白痴！哈哈哈……”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时而板着脸学着流川的口气，时而笑得不能自已。
当然，你可以说他颠疯，为了世界上最俗套的剧情，沦落至此；
但是，当自己深爱的人爱着别人，自己就已不是自己……
并非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简单可笑的，
只是当局者自己不愿挣扎……
“啦啦啦，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啦啦啦，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床头上，仙道买来的闹钟不知趣的响起来。樱木愣愣的盯着床头，唯一的挂饰和唯一的闹钟，唯一的牵绊和唯一的阻碍，搭配在他唯一的床上。无名火就这样再度燃起来。
“流川枫你这只笨狐狸！”啤酒从头浇到脚，樱木的脸上流着的不知是泪还是酒，反正一样的苦涩，一样的无奈……
*******************************************
翌日 凌晨3：03
已经走了啊……那也是应该的，谁会在这么冷的天等到凌晨。流川慢慢靠近破旧的篮框，闭了眼想象每一次的对决。
汗水、阳光、青春交织的日子，那个蓝色的人影，总是跑在他前面。当时还真的是全心全意的只想打败他。日本第一？自己倒也是成了日本第一，只不过是在另一片崭新的天地。所以这里成了禁忌。每次梦到这里，都会后悔有些话没来得及出口；而每一次后悔，伴随的是再没资格说出来的心酸。
也许思考真的是让人成长……
*****************************************
颓废，迷乱，堕落
我的主题永恒……不变
黑暗中的挣扎
还有那发泄不完……内心的不安
等待着
却又逃避着空冥中的那一点光
好想被你包围，彰
错着而不自知的人是我
期待……抗拒着你的温柔
回来是要爱……被爱
或是了结……
************************************
“我要改变计划！杀了他，透，杀了他……”
电话那一端，传来藤真的哭泣、叫嚣和这次的任务，
电话这一端，花形静静地听着，不时低声安慰他所爱的人。
“阿透，我想我喜欢上仙道了。”
“阿透，他同意和我交往了！”
“我们吵架了，阿透，我该怎么办？”
“仙道他有别的情人……”
“不，我不相信！他要跟我分手……”
透，我爱他，我爱他……
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迷茫了眼睛，也迷失了心。藤真，我在你心中算什么？是不是和仙道身边的你站在同一立场？你背叛他，难道就不曾想我会背叛你……
窗外，雾朦朦的，没有星，没有月，只有一个人影隐约在晃动。
来了吗？花形冷冷的笑。回头，床头上藤真的相片不知何时添了一刀致命伤……
***********************************
“仙道？仙道，你醒醒啊！仙道，醒醒……”听不清仙道在低喃什么，可是仙道的体温烫得吓人。流川完全慌作一团，没想到仙道在灌木丛旁睡着了。要不是自己刚好想在这里坐一坐，他会一直在这里等！？
“仙道，你别吓我！仙道，你起来啊！”流川抱紧仙道，这是他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这样的抱紧仙道。他渴望自己的声音传到仙道心里，他需要自己的体温缓和仙道的灼热。
但是他可能也知道这不是童话的世界，并不是有爱就能解决一切。因为多年前，仙道的声音同样没有传到他梦里，仙道的爱同样无法阻止他离开。
当然，流川或许永远不会明了仙道的苦心。他只能脱下外衣包裹仙道，只能抱起仙道去投医，只能默默猜测仙道的呓语。
所以他忽略了，仙道想要表达的感情。这句话真的很重要，仙道只会对他一个人说，但是他从未听到过，
“对不起，我爱你……”
夜是真的黑了……
----------------->>>